燕淮之當然隻想離宮,但她卻隻能選擇與景辭雲成婚。若非景辭雲,便是那十四個皇子中的其中一個。
“隻要成婚,不就能離宮了嗎?”她隻反問一句。
景辭雲了然點頭:“明白了。那今日我便去找太子哥哥,讓他向陛下遊說,如此便可盡快成婚。”
二人對那藥一事避之不談,總歸是知曉了此事,不會中計。
景辭雲都已經想好回宴上後,要讓燕淮之與自己坐在一起。如此一來,便能斷了他的心思。
可當二人轉過一個彎道時,燕淮之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景辭雲走到她的身側,見到一隻繡着雲紋的鞋履,神色一僵。
她這胸前驟然一滞,一股血氣湧上喉嚨,猛地吐了一口血後,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她跪爬着上前,緊緊抓着了那人的手。
“太子哥哥……”
隻見地上之人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刀,黑血已将他身上的月白錦衣染了個色。溫潤的臉龐早已失了生氣,雙眸還睜着,似是死不瞑目。
“啊——!!”景辭雲崩潰大喊,眼眶驟然一紅,瞬間變冷。她突然往後看去,狠狠瞪着燕淮之,微微起身。
她弓着身子,像是要随時撲咬獵物的野獸。那充斥着病容的臉龐十分陰冷,眸中泛着幽寒的冷光。
燕淮之被她這樣一瞪,瞬間一口氣提起,想要離開,卻是動彈不得。
她突然的變化,與方才截然不同。而景辭雲的這一喊,很快将景稚垚給引了來。他人未到便已聲先至,這語氣調笑般,大聲道:“我就知你們有勾當,景辭雲……”
景稚垚走來時,正見到地上的太子,雲字還未完全說出口,怔愣住了。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指着景辭雲道:“景辭雲,你敢謀害儲君!!”
跟随在景稚垚身側的宮女見此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手忙腳亂地爬起,邊喊着有刺客,邊跑走了。
景辭雲又跪了回去,眼中的淚水洶湧而出,緊緊抓着太子的手。
景稚垚隻是震驚,并未如景辭雲那般悲傷。他仔細瞧了太子景禮的死狀,無意中瞥到他的右手中,正緊握着一塊錦帕。
景辭雲在他的左側,沉湎于太子之死中,并未發現那塊錦帕。景稚垚立即走上前,隻是剛彎身拿出那快錦帕,便被那隻冷白的手迅速攔下!
“你做什麼?殺人兇手,這是證物!”景稚垚呵斥一聲。
景辭雲擡眸看他,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景稚垚對上她那雙陰鸷的眼眸時,心中略微一滞。
她好像要殺人,冰冷的目光就像寒氣,蔓延至後脊。想起她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便又很快鎮定下來。
“景辭雲,放手!”
景辭雲隻冷冷盯着他,并未說話,也未放開這塊錦帕。二人都死死抓着那塊錦帕不放,恨恨地瞪着對方,恨不得立即将人殺死!
而燕淮之在這時擡手,也捏住了那錦帕的其中一角,清冽的聲音慢慢道:“既是都不願放手,那便由我親自交由陛下。”
這第三人的出現,本是在争奪的二人都緩緩放開,任由燕淮之将錦帕拿走。
景稚垚冷哼一聲,瞥向太子,道:“難怪你要來此地,原是不安好心!”
那冰冷陰鸷的眼眸緩緩移動,盯着景稚垚的正心口。
“你這是什麼眼神?還想殺我不成?”
“想殺你許久了!都怪那個廢物!處處與我作對!”
低冷的聲音闖入燕淮之的耳朵,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景辭雲,三年前就是這個聲音叫走了景帝!
景稚垚并未被她吓到,而是不屑一聲笑,道:“就你這風吹便倒的身子,還想殺我?癡人說夢!”
“郡主!禁軍很快會來。”燕淮之察覺到她并非在故意吓唬景稚垚,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景辭雲冷冷橫她一眼,試圖撇開她的手。燕淮之卻是移步站在景辭雲身前,擋住了她。
景稚垚滿不在乎,甚至上前一步,不屑道:“景辭雲,你若有那個膽子便來。你是有娘生沒娘養,親爹還是個叛徒!仗着母親是長公主,還膽敢與我搶東西!但是她都死了,你也活不久!”
景辭雲瞬間勃然大怒,她重重推開燕淮之,大步朝着景稚垚而去!
燕淮之摔倒在地,不顧摔疼的手,又立即起身要去抓景辭雲,隻是她的衣裙似是一縷清風,在手中迅速劃過,下一刻便見到景稚垚被景辭雲狠狠按倒在地!
“你算什麼東西,有何資格提我母親!!”
“最沒資格的是你!景辭雲,你無非是被丢棄不要的,又有何資格喚她母親?怕是長公主聽了都覺惡心!”
“你再說一次!”她面目猙獰,憤怒的語氣都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