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之中,紫檀如意紋的圓桌擺在正中,金漆屏風立于右側。香案上還燃着沉香,那金漆屏風後居然還有一張軟榻。
推開窗便可見到窗外的池塘,池塘中養有紅鯉,周邊懸挂着琉璃燈。
池塘附近也擺有桌椅,還有人表演雜技。在一旁駐足觀看的人群紛紛拍手叫好,人聲鼎沸。
景辭雲走到窗前,一眼便瞧見了熟人。見到那池塘邊上之人也看向了自己,便回頭朝燕淮之道:“長甯,我見到景稚垚了,你能否配合我?”
“如何配合?”
“你過來。”
燕淮之聽話上前,景辭雲将她拉過,在她的額前輕輕一吻。
燕淮之頓時僵直了身子,立即擡手要将人推開,怎料景辭雲的速度比她更快,後腰被她緊緊攬住,身子一轉,被按在了窗前。
“你!”
“莫要推開我,他正在看着,我們還是親近些好。若他告知陛下我們不和。那這婚事,可就作罷了。”
這個理由簡直屢試不爽,她這樣一說,燕淮之也朝窗外望去,果真見到了正站在池塘邊的景稚垚。
以景稚垚的視線看來,這二人舉止親密,都已經親到了一起。
他咬牙切齒,雙眸之中盛滿了怒火。這二人才相識幾日,竟是這般親密!
但他又無法對景辭雲如何,隻得憤然離去。氣走了他,景辭雲心情舒暢。
轉眼見到就在自己懷中燕淮之,抱着她時,隻感覺到整個人都十分舒爽,更是愉悅。
她輕嗅了燕淮之的發,忍不住的想要抱緊她些。
“郡主,他走了。可以放開我了。”燕淮之有了推人的動作,景辭雲這才有些不舍的将人放開。
“失禮了。”
佳肴陸陸續續上桌,首先是兩碗甜湯,然後是酒。
除了一些小菜外,最後是由兩人一起擡上來的烤全羊。
金黃酥脆的烤全羊正滋滋冒油,飄着專屬于羊肉的香味。
店小二問道:“客官,可需要幫忙切肉?”
“不必,下去。”
“得勒,客官慢用。”店小二退下後,景辭雲便拿起那把鋒利小刀。
這樣鋒利的東西在她的手中十分稱手,她切下羊腿上帶有酥皮的肉,蘸了醬料後,放在燕淮之的碗中。
“長甯,趁熱才好吃。”
燕淮之猶豫着,将那肉夾起,緩緩吃下。景辭雲又切下一塊肉放入嘴中,細細咀嚼着。
這羊肉焦香可口,鮮嫩多汁,沾上特制的蘸料,更是回味無窮。隻是沒吃幾口,轉眼發現燕淮之隻吃了一小塊便放下了手中的銀筷。
“你不喜歡?”
“你吃吧。”
因着兒時的教導,她的晚膳通常隻會吃上幾口,無論能否飽腹,都不會多食。
如今都已過了晚膳時辰,她亦不會再進食。吃下這塊肉,也隻是為了給景辭雲一個面子。
景辭雲皺着眉頭,有些不滿。她瞧了一眼桌上這隻香噴噴的烤全羊,放下了手中的小刀,又用一旁的巾帕擦拭了手上的油漬後,遞上那碗甜湯,語氣有些強硬:“喝湯。”
“多謝。”見她如此,燕淮之也不好一直推辭,隻是客氣地喝了一勺,又放下了。
景辭雲無意瞥了一眼,見她又不吃了。看着桌上的烤全羊,心覺不耐。
她又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遞到燕淮之的面前:“酒?”
燕淮之立即拒絕。國破之後,她便不再去沾酒。更何況,這酒會讓她想起那夜的景帝。
那一幕揮之不去,無論是今日,還是任何時候,都是她無法磨滅的可怕回憶。以至于景辭雲開始喝酒時,她都下意識地移開了身子,想要離遠一些。
她試圖遠離的舉動,惹得景辭雲已是越發不悅,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語氣緩和道:“你若是這般不喜歡我,那我明日便向陛下說明,取消了這婚事便是。”
“不!我也并不是……不喜歡你。”一聽要取消婚事,燕淮之這才有些着急。
她深知景帝不可能放自己離開皇城,故而與景辭雲成親,是保全自己的最佳之法。
她這樣一說,景辭雲心中便有些竊喜,自認為她的不是不喜歡,那便是喜歡了。
“那你為何要躲着我?”
燕淮之看向桌上的酒壺,微微垂眸,遲疑道:“你……能不喝酒嗎?”
“你不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