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誤會了罷。但是陛下賜婚,是天下同樂的好事。十哥居然這般難過……着實讓人誤會呢。”
景辭雲說着,一聲歎息,又接道:“隻是若十哥當真如此不滿,大可去尋陛下。向陛下陳述他的不滿與委屈,如此,看能否讓陛下收回成命?”
幾人面面相觑,她都扯上了景帝,誰還敢再言半句。
景辭雲隻擡眸看他們,眼底透着輕笑,懶聲道:“諸位既與我十哥兄弟情深,大可去幫他在陛下面前求求情,比對我說有用啊。若是入宮不便,我倒是可以領你們入宮的。”
“此為十皇子的私事。我們無法插手,郡主就饒過我們吧。”
“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先行告辭。”景辭雲不再與他們糾纏,牽着燕淮之潇灑離去。
然在幾人擦肩而過時,燕淮之似是嗅到了奇怪的氣味。她順着那氣味轉首,視線定在其中一個身着灰藍錦袍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也在同時瞥她一眼,隻見這男子眼窩深陷,有些萎靡,像是許久都未歇息過。
“仙靈霜……”
燕淮之喃聲一句,隻是她的聲音不大,街市上又有些吵鬧,景辭雲沒有聽清楚,見她不走,便側首問了一句:“怎麼了?”
“方才那消瘦男子,身上有奇怪的氣味,似是服用過仙靈霜。”
景辭雲回頭瞧了一眼,見那幾人已經走下了紅木橋。
“這你也能嗅出來?”
“以前……接觸過,是家中的小舅。他也曾服用過仙靈霜,身上的氣味與他一模一樣。”
“這人名叫陸筠,父親是新任兵部尚書。我母親曾嚴禁仙靈霜,違者誅九族。那時,就連黑市上的仙靈霜少到千金難求。隻要發現有一株仙靈草之地,便會燒滅整個村鎮。無論是誰種植,都會抓捕所有人。雖是行事極端了些,但我母親掌權時,确實是見不到此等害人之物。”
景辭雲輕聲歎氣,接道:“隻是她過世之後,仙靈霜便慢慢開始在黑市,甚至一些酒樓客棧盛行。達官顯貴,皇室宗親,多少會有沾染之人。”
“人的欲望最難忍,嘗過仙靈霜的滋味,便再舍不掉了。”燕淮之輕聲道。
“但總也覺得好奇,這東西到底有何好的?竟是讓那麼多人,趨之若鹜?”
“這樣的好奇心,你最好不要有。”清冽的聲音微凝,有些嚴肅。
景辭雲點點頭,乖巧道:“放心,我不會的。”
燕淮之破天荒地伸手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笑道:“乖。”
九月豔陽照在景辭雲的臉上,通紅一片。
回房後的景辭雲依舊有些愣愣的,她久久未從燕淮之的那聲乖中反應過來。倒是忘了問,她今日出行,是何緣由?
今日的燕淮之嫣然含笑,不比之前的淡漠無神,顯得十分靈動且可人。是今日見到了什麼人,心情愉悅?
細想之下,她突然提起三年前的除夕夜,如此特定的日子,着實有些奇怪。
按理說,與燕淮之第一次見面,應當是在中秋宴上。
景辭雲猛然起身,拿出梳妝台上的錦盒。打開後隻是見到自己寫的幾封信。
她緊緊扣着錦盒,緊擰着眉頭,眸中慢慢升起一陣怒氣。
“混蛋!”
此刻,門外傳來輕輕敲門聲,很快傳來明虞的聲音:“郡主,我回來了。”
景辭雲扔下錦盒,很快打開了門:“明虞,幫我叫七哥來。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是。”明虞雖是心中疑惑,但除了燕淮之之事,她都不會有任何問題。差了人,讓人趕緊入宮。
景辭雲越想越心煩,瞥向手邊的錦盒時,煩躁的一揮手,錦盒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三年前若真是發生了什麼,那依着燕淮之這般敏銳的洞察力,怕是很快便會知曉自己這非常人的病症!
但她不敢讓任何人知曉,特别是燕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