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晨光被百葉窗切割成銳利的線條，在真田弦一郎的眼鏡片上折射出冷光。

他端坐在風紀委員長的位置上，面前攤開的調查檔案裡夾着幾張偷拍照片——幸村手腕上特寫的祖母綠手繩，還有論壇惡意帖子的截圖。

"證據确鑿。"真田的聲音像刀鋒刮過金屬，"山本，佐藤，田中。"

每念一個名字，他的指節就在桌面叩擊一次，沉悶的聲響讓田中由紀的眼淚直接砸在了地闆上。

山本莉央的指甲陷進掌心，她盯着真田袖口露出的劍道服内襯——那是今早訓練時被竹劍劃破的裂口。

裝什麼正義使者...

"根據校規第17條..."真田翻開處分決定書，鋼筆在紙上劃出深深的墨痕，"诽謗、威脅、破壞公物。"

他突然擡頭，山本條件反射地後退半步撞到文件櫃，金屬櫃門發出"哐"的巨響。

佐藤美咲的嘴唇開始發抖："我們隻是..."

"隻是什麼？"

可惡，明明都是早川那個女人指使我們去做的...

真田的竹劍不知何時已橫在桌上，劍穗上還沾着晨露，"在論壇造謠幸村病情的是你們，往凜儲物櫃塞死老鼠的是你們。"

他指尖點開手機，播放出她們在器材室外密謀的錄音：「讓他再也送不出禮物」。

田中由紀突然劇烈顫抖起來，她認出這是上周自己說過的原話。

為什麼劍道部的人會在那裡...

真田推過三份文件，賠償清單上網球器材的報價單像判決書般刺眼。

"簽字，或者記入升學檔案。"

山本抓起鋼筆時筆蓋劃破了手指，血珠滴在賠償金額上。

真田面無表情地抽了張紙巾按上去，力道重得像在給傷口消毒。

"風紀委員會持續監督。"

他盯着山本擦手的動作，"再有下次，直接移交校理事會。"

佐藤簽完名字突然擡頭："真田副部長和幸村部長關系很好吧？"

她的聲音帶着扭曲的笑意，"這麼維護轉學生..."

竹劍"啪"地拍在桌上，震倒了墨水瓶。

真田的聲音比冰還冷："現在追加一條，質疑風紀公正性。"

升旗台前的空氣凝滞成塊，山本念檢讨書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

真田站在旗杆旁，背後的"誠"字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向九條凜同學道歉。"山本念到最後一個字時，咬破了口腔内壁。

凜站在隊列最後方，他對着三人根本不放在心上，畢竟他上輩子也是個職業選手了，這點事根本不痛不癢。

隻要不牽扯到那個人...

他的視線望着站在隊伍前方的紫發少年。

解散時真田攔住三人，從劍道服内袋掏出三個信封："賠償收據。"他頓了頓，"以及——"

信封裡滑出她們偷拍時用的内存卡，已經被折斷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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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數學課上，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灑在黑闆一角，粉筆灰在光束中緩緩飄落。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用教鞭敲了敲黑闆邊緣："周四、周五進行年級統考，這次成績會計入期末總評。"

凜的筆尖在筆記本上頓住，墨水暈開一小片陰影。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斜前方的座位——幸村精市正單手支着下巴，紫羅蘭色的發梢在陽光下近乎透明，似乎察覺到視線，他微微側頭，對上凜慌亂的眼神。

完了……

凜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數學向來是他的死穴，更别說這些知識早就随着職業選手的歲月被抛到腦後。

他抿了抿唇，用口型無聲地求救："幫幫我。"

幸村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這是他們之間"事後詳談"的暗号。

下午的家政教室裡飄着黃油融化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