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綜合醫院·清晨——
窗外的晨光透過百葉窗,在病房地闆上投下細長的光痕。
幸村精市靠在椅背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機屏幕——
母親的三條未讀消息赫然在列:
「精市,早餐已備好。」
「今日有數學随堂測試,勿遲。」
「你父親今早問起你。」
(父親…)
幸村的目光在最後一條消息上停留片刻,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擡頭看向病床上的凜——少年仍閉着眼睛,唯有監護儀的波紋證明他昨夜曾短暫蘇醒過。
"九條先生,"
幸村輕聲開口,"我想先回家——"
"去吧。"
凜的父親贊同的說道,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咖啡漬。
"醫生說他腦電波已趨穩定,但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凜的母親将一杯自動販賣機的黑咖啡塞進幸村手裡:
"你守了一整夜。"
她的指尖冰涼,帶着消毒水的氣味,"這樣下去太辛苦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咖啡的苦澀在舌尖蔓延。
幸村起身時,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
——幸村宅·玄關——
"昨天晚上到底和誰在一起?"
幸村夫人擋在玄關前,和服腰帶勒出緊繃的弧度。
她的目光掃過兒子泛青的眼睑,"這次又是誰?真田?柳生?"
幸村彎腰換鞋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隻是送同學去急診。"
他故意讓網球包砸在地闆上,金屬球拍碰撞的聲響掩蓋了心跳的雜音。
"撒謊。"
母親突然伸手拂過他肩頭,拈起一根深綠色的發絲——那是凜病床上蹭到的。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九條家的孩子?他..."
"急性腸胃炎。"
幸村打斷她,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
這個拙劣的謊言讓母子之間的空氣瞬間凝固。
母親最終退後一步,讓出通往二樓的路徑:"去換制服。"
她的聲音突然柔軟下來,像在安撫幼時的他。
"你父親今晚回國。"
(原來如此…)
幸村攥緊樓梯扶手。
最終什麼也沒說,上樓換了衣服就去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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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灼燒着水泥地面,熱浪扭曲了遠處的視野。
切原赤也一腳踹開鏽迹斑斑的鐵門,海藻般的黑發被汗水黏在額前:
"熱死了!為什麼天台的門是鎖着的啊!"
"赤也,安靜。"
真田弦一郎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黑帽下的目光銳利如刀。
他單手拎着竹劍袋,另一隻手推開半掩的鐵門,金屬鉸鍊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天台的風突然灌進來,吹散了悶熱。
丸井文太吹破一個粉色的泡泡糖,黏糊糊地抱怨:
"肯定是風紀委員幹的啦~上周我和傑克在這裡吃便當,就被警告過。"
"根據數據,"
柳蓮二翻開筆記本,"天台鎖門概率87.6%,原因包括但不限于:
情侶私會、不良吸煙、以及..."他頓了頓。
"我們上周在這裡用網球砸壞了三塊玻璃。"
"噗哩~"
仁王雅治突然從柳生比呂士背後冒出來,銀發小辮晃出狡黠的弧度。
"所以今天隻能擠在這裡了?"
他指了指角落裡唯一一片陰涼——那裡勉強能塞下立海大全體正選。
衆人沉默地圍成一圈坐下。
胡狼桑原默默掏出便當盒,裡面的炸雞塊引來了切原餓狼般的目光。
"所以,"
真田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九條的情況?"
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丸井的泡泡糖黏在了嘴角,柳的筆尖在紙上洇開一團墨漬。
幸村精市輕輕掰開一次性筷子,紫羅蘭色的瞳孔映出便當裡整齊排列的玉子燒:
"神奈川綜合醫院,神經内科。"他頓了頓,沒有說具體的了什麼病。
"啥?!"切原的炸蝦天婦羅掉在了地上,"為什麼學長會住精神内科啊?"
"赤也,"柳生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眼神,"這是九條的隐私。"
切原噎住了,海藻頭蔫巴巴地垂下來。
仁王突然用叉子戳了戳丸井的草莓蛋糕:
"噗哩~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凜轉學第一天就戴着護腕,大夏天也不摘。"
"手腕内側有陳舊性燙傷。"
柳解答了仁王的疑惑,他的筆記本翻到某一頁,上面貼着從德國青少年網球雜志上剪下的照片——
12歲的凜站在領獎台上,右手腕纏着繃帶,"推測是其祖父漢斯·施耐德的'懲罰标記'。"
真田的竹劍袋突然"咚"地砸在地上。
"太松懈了!"
他的怒吼驚飛了天台邊緣的鴿子,"用暴力培養選手,根本違背了網球的精神!"
"但效果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