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這裡是機長廣播。我們的航班已安全降落在H市國際機場,當地時間為下午3點25分,室外溫度28攝氏度,天氣晴朗。”
林珞跟随人流一起下了飛機,顧延川默默跟在她身後,謝燃難得沉默地飄在旁邊。
一走出機場,H市的陽光就讓她皺起了眉頭,林珞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男鬼,後者身形透明,一頭長發無風自動,看樣子沒有被這種陽光影響。
也是,幾百年的老鬼了,這點陽光還是能撐得住的。
梵仕的工作人員和秘書小徐、兩個星曜的總監助理已經在機場外面等着,梵仕負責來接待的是一個氣質非常幹練的短發女士,看樣子三十歲左右,對方顯然被兩人優越的外形以及穿着震驚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顧總監、林副總監,歡迎你們,我是袁晴,是梵仕珠寶的市場部主管。”
林珞和顧延川一樣面帶微笑地跟袁晴握了手并自我介紹,這才看向小徐,她之前還奇怪為什麼小徐他們沒有跟自己和顧延川一起出發,合着人家是提前來了……
此時耳邊響起謝燃酸溜溜的聲音:“呵,故意創造二人世界。”
林珞:“……”
林珞覺得謝燃想多了,就顧延川那個冰塊樣,再加上缺少了他這個掌管情欲的地魂,怎麼可能——他根本沒那個功能啊!
簡單地寒暄了幾句之後,袁晴就邀請兩人上車出發去酒店了,林珞坐在車後座,顧延川坐在另一邊。
——謝燃大刀闊斧地坐中間。
林珞:“……”
講真,她加起來也活了100來年了,還真是第1次見到這種能跟自己吃醋、防備自己到這種程度的人(鬼)……
真是長見識了。
她熟練地從貼身小包裡拿出一條披肩披在自己肩膀上,無視了車裡冷飕飕的氣溫。
坐在另一邊,感覺肩膀都要凍僵了的顧延川:“……”
顧延川不動聲色地蜷縮了一下手指,片刻後,突然沒那麼冷了。
……
回到了酒店之後,兩人換了身衣服就去參加了梵仕珠寶這邊準備的晚宴,除了袁晴以外還有他們公司的設計總監、品牌經理等一起出席。
畢竟這一次是梵仕珠寶從老牌珠寶公司轉型向年輕市場試探的第1步,整個公司都非常重視這一次的跨界,尤其星曜是近幾年來業内口碑最好的廣告公司之一,對于如何針對年輕化市場的營銷和宣傳絕對是行家。
鑒于這一次的提案有80%是林珞自己完成的,她這次也是成了焦點人物,打起精神跟幾個梵仕的高管相談甚歡,等林珞有些微醺地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11點。
謝燃一臉不爽地瞪着走進隔壁房間的顧延川,越發看不上這個承載了自己天魂與人魂的身體,狡猾,實在是太狡猾了!
他慢慢舉起手,鬼火在手中浮現,然後他突然消失在原處,跟着林珞一起回到了房間裡——他還是沒辦法離開林珞半丈。
林珞已經累得不行,并沒有注意到男鬼在自己背後做些什麼,她回到房間以後就仿若無人地脫了外套和襯衫,準備去洗個澡睡覺了,畢竟明天上午9:00他們要準時到梵仕珠寶正式确定廣告方案,這可是林珞職業生涯中一個重要的節點,她一定要打足精神!
結果一轉頭就看到謝燃陰氣森森的一張鬼臉:“小翠……”
林珞被唬得愣了一愣:“啊?又怎麼了?”
謝燃哼笑一聲,猛地欺身逼近,陰冷的氣息瞬間将她困在牆間。修長的手指扣住她下巴,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青白指節泛着森然冷意。
“夫人,”他垂眸冷笑,嗓音低得發啞,“你再多看他一眼……”
男鬼的拇指碾過她下唇,像在擦拭什麼好寶貝,“我就讓那姓顧的,連人帶魂都記住——什麼叫陰魂不散。”
林珞露出死魚眼:“他的魂兒就是你啊……你忘了你們兩個是一個人?”
男鬼:“……”
男鬼僵住,男鬼沉默。
“夫人~”他忽然松開鉗制,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她肩上,冰涼的發絲蹭得她頸窩發癢,“那個姓顧的好過分哦……明明知道人家隻是個孤魂野鬼……”
謝燃尾音委屈地打顫:“還故意穿跟你配對的襯衫……”
林珞:“……”戲好多……
随後他突然擡頭,眼眶泛紅:“他肯定在圖謀不軌!不像我,隻會心疼夫人~”
林珞忍無可忍地掐起他的臉蛋:“好老好土的梗啊,你能不能别偷偷看搞笑視頻了,學點你該學的行不行?”
謝燃正色道:“我沒開玩笑,他就是圖謀不軌。”
林珞靠着牆壁雙臂環胸,挑眉:“比如?”
謝燃:“比如說剛剛晚宴的時候,姓顧的盯着你看了幾分鐘,他絕對不安好心。”
林珞努力回想:“怎麼可能,當時他一直被梵仕品牌經理拉着談話,哪有時間看我?”
謝燃的陰氣像蛇一樣纏上來:“絕對有!就是我第1次提醒你的時候!”
當時林珞正被梵仕的設計總監拉着讨論“國風珠寶如何年輕化”。她指尖點着iPad上的方案圖,餘光卻瞥見顧延川站在長桌另一端——
那人一身黑西裝像一道裁開喧嚣的墨線,正低頭聽梵仕品牌經理說話,眉骨投下的陰影掩住所有表情。
林珞:饞了JPG.
謝燃就是在這個時候飄過來,陰森森的:“夫人看他做什麼?那木頭樁子有我好看?”
林珞熟練地敷衍:“人之常情嘛。”
回憶結束,謝燃冷哼一聲:“你收回目光以後,他盯了你幾分鐘。”
林珞:“……”
林珞嘴硬道:“可能也是我之前盯着他看,搞得太明顯了。”
謝燃開始了Part2的指控:“他還特意給你送湯!”
林珞臉一熱:“這個……”
當時她終于有空歇了歇,侍應生突然遞來一盅湯:“女士,您的雪梨炖桃膠。”
“我沒點……”
“是一位姓顧的先生吩咐的。”侍應生微笑,“說您晚宴喝了白葡萄酒,需要潤喉。”
瓷盅溫熱,桃膠晶瑩如琥珀。林珞眨了眨眼,突然聽見謝燃在耳邊磨牙:“哈!無事獻殷勤!他肯定在湯裡下——”
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清甜瞬間漫過舌尖。
“——毒……”謝燃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珞抿嘴笑:“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