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燃的魂體“唰”地泛青:“……你故意的?!”
回憶再次結束,林珞臉上滿是微笑:“他這是關心下屬~”
謝燃再接再厲:“那他跟你披披肩是怎麼回事?”
林珞笑意更濃:“這個……”
當時……
“林副總監,”袁晴舉着香槟走來,“聽說您對珠寶鑒定也有研究?”
林珞剛要客套,身後突然陰風大作——顧延川不知何時站在了她斜後方,手裡拿着她的羊絨披肩:“空調風口在你正上方。”
披肩還帶着他身上淡淡的白葡萄酒香味,林珞接過時指尖一顫。
謝燃的鬼火“轟”地燒到天花闆:“他摸你披肩!他絕對偷偷聞了!”
林珞裹緊披肩,小聲嘟囔:“……人家是怕我冷。”
“呵!”謝燃飄到顧延川面前,伸手虛掐他脖子,“這心機男!他剛才絕對用餘光掃你腰了!” 可惜他根本掐不到顧延川,反而臉色難看地把手伸了回來。
仿佛印證他的話,顧延川突然轉頭對侍應生道:“勞駕,這位女士的餐後甜點換成姜汁撞奶。”頓了頓,“……她體寒。”
林珞瞬間睜大眼。
謝燃:“!!!”
“您怎麼知道我體寒?”林珞脫口而出。
顧延川沉默兩秒:“上季度部門體檢報告。”
——完全合理地回答。
如果忽略他微微發紅的耳尖的話。
回憶又雙結束,謝燃的笑容越發猙獰:“小翠……你還想說是巧合嗎?”
林珞面色嚴肅:“這麼看,他好像真的對我有點意思……”
謝燃繼續把頭埋在她頸肩:“你看吧,我就說——”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林珞滿意的語氣:“我自己也磕到了呢!”
謝燃:???
謝燃:“小翠!!”
……
隔壁房間發生了什麼事,顧延川一概不知,他隻是站在落地窗前,H市的夜景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還殘留着某種觸感,柔軟的、溫熱的,像是誰的皮膚。
他皺眉,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
——他記得自己讓侍應生換了她的餐後甜點。
——記得她接過披肩時,指尖無意識擦過他手背的微顫。
——記得她低頭喝雪梨炖桃膠時,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的細小陰影。
這些瑣碎的細節,明明無關緊要,可偏偏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應該不在意的。
他一向對旁人的情緒、喜好漠不關心,可今天,他居然能準确地說出她體寒,甚至記得她喝了酒,要解酒。
這不合理。
顧延川擡手按了按太陽穴,像是要壓下某種不合邏輯的躁動。
他轉身走向床,掀開被子躺下,關燈。
黑暗裡,他閉上眼睛。
然後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坐在晚宴的長桌旁,林珞就在他對面。
她舀了一勺雪梨炖桃膠,遞到他唇邊,笑盈盈地說:“顧總,嘗嘗?”
他低頭,含住那勺甜膩的湯汁,舌尖卻嘗到另一種滋味——她的指尖。
夢境驟然升溫。桌布下,她的腳踝蹭過他的小腿,像某種無聲的挑釁。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呼吸交錯間,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林珞……”
然後他醒了。
窗外,天光微亮。
顧延川坐起身,額角沁出薄汗,被單淩亂地纏在腰間。
他盯着自己的手掌,仿佛那裡還殘留着夢裡的觸感。
——他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更不明白,為什麼醒來後的第一反應,是拿起手機,翻出公司通訊錄,盯着“林珞”的名字看了整整十秒。
沒想到手機突然震動。
屏幕亮起,來電顯示:林珞。
顧延川的呼吸一滞。
三秒後,他按下接聽鍵,聲音冷靜得不像話:“有事?”
……
此時,酒店的自助早餐餐廳,林珞一邊将謝燃用鬼血在糯米紙上寫的符紙混進皮蛋瘦肉粥裡,一邊溫柔地對着電話的另一邊說話:
“是這樣的,顧總,想問您吃不吃早飯呢?在十樓餐廳。”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一瞬:“嗯,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