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約想到一種酷刑,淩遲,片片将活人身上的肉割下不到最後一塊不能死去。
覃雲赫與蓸言到時,正趕上這生切人肉的場面,寰王的手段他們清楚不過此處仍在鬧市邊,隻怕再放點血路上行人都該察覺。鬼市的主人雖不祥,規矩卻從無人敢破,不到非常時刻沒必要冒犯。
“公子,這裡殺人怕是不妥。”蓸言文質彬彬說話行事卻頗有膽識,地上四人聽他開口終看到一絲希望,不想他接下來的話更讓人膽寒。
“屬下将他們帶回,到時您想如何處置盡管十倍百倍的懲處。”他獨自掌管雪域商會絕非仁慈之人,面對寰王這般盛怒還能若無其事的處理善後,覃雲赫高看他一眼,但施虐者仍無動于衷,似乎不見四人削盡骨肉不會罷休。
覃雲赫一言不發跟在殿下身邊日久,就沒見過什麼人什麼事能勸得動他,但凡寰王決定要做的必定是不死不休,此時隻能考慮考慮等會事發要如何逃匿。
“嗯。”突然一聲悶哼自淩瞿生懷中傳來,吟長被他不斷收緊的手勒到腰間傷處。
其餘兩人這才驚覺,殿下懷裡護着的女子受了傷,淩瞿生松開手臂原來茭白的外袍此時染上血迹,心中沉悶抱起人便走。
此時移動的速度必定非常快,一滴露水落到吟長臉頰上打得生疼,最後不知停在哪座院落,他撞開門将人放上軟踏,接着伸手要解她衣衫。
吟長懊惱一把按住對方的手牽動到傷處,強忍着刺疼抵在唇齒間沒呼出來。
淩瞿生從前就知道她很能忍,不過現在怒意上頭哪裡還能由着對方,手上使勁吟長的腰帶撕拉一聲斷裂,緊束的裙衫微敞開,一邊衣襟滑落肩頭。
“你。”她頸項間涼意習習,雙手被腰帶綁在身後出口的話微顫抖,顯然真被此刻情景吓到。
“别動,上藥。”他想教訓她終是狠不下心放柔動作,隻是言語不見松動。
吟長感覺到腰側被塗抹上清冷的藥物,冰冰涼涼緩解了刺痛,雖眼不能視但聽他吐息也知彼此有多近,此情此景她大氣也不敢出。
夜裡的一陣涼風鑽入室,吹散吟長頰邊熱意,憶起方才進來時似乎沒關門,她掙紮着想裹起衣衫。
“你是想讓我把它們全脫了更好上藥。”淩瞿生看着剛止血的傷口在她的動作下又滲出血,實在難消憤怒。
“那個…門沒關。”吟長雙手被束得更緊開口的話說得窘迫。
“沒人敢來。”他果斷拾起在旁的錦帶覆上傷口。
她不自在的側過頭隻希望時間快些流逝,可療傷的人細緻入微,除了包紮傷口還在手臂酸軟處上藥,待雙手終得自由吟長立刻撈起滑落的衣襟,随後聽到房門在身後關上,他走了。
等了很久都沒再回來,一日一夜接連應酬遇險,她抵不住困累在軟榻上昏昏沉沉睡去,夢裡久違的回到葉府,娘親守在塌邊阿九阿九的喚,想來自己是又病倒了,宛兒端着藥碗過來濃郁的藥味引起胃裡陣陣作嘔,可她還是得喝下去盡管作用不大卻能讓娘親家人安心。
夢境很苦澀但吟長含笑醒來,入目的床帳屋裡的擺設都很熟悉,她已回到狄府自己閨房中,窗外絲絲縷縷的陽光照射進來,時辰不早了。
“若彤。”她試探着喚道。
“小姐。”若彤從外室急忙走來扶她起身。
吟長撫過腰間纏繞的錦帶,昨夜的一切全然不是夢。
“你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回來的。”她向若彤接連問道。
“小姐墜車後我被那小厮帶走關押,以為他與謀害之人是同夥,誰知在天亮前他卻送我回府,當時小姐已受傷躺在踏上,我不敢離去一直守着。”若彤将事情經過徐徐道來。
吟長從來淺眠更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沉睡到被挪動也一無所知,問題恐怕出在擦的藥上,手下撫摸到的錦帶細膩沁涼與那人身上的氣息相同。
腦中浮現出一張魅惑的臉,與初遇時節屋檐秋雨下的那抹青衣,幾年離索,今時逢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