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ter all,tomorrow is another day!
—瑪格麗特.米切爾《飄》
夕陽的餘晖透過百葉窗,在風紀委員會辦公室的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維斯塔的指尖在鍵盤上敲擊着最後一個數字,将開學前的巡邏記錄歸檔完畢。袖章别在她的制服袖口,金色的邊線在暮色中微微閃爍——這是雲雀特意要求的“金邊”,與普通委員的黑色袖章截然不同。
像某種标記
她輕輕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擡頭時,發現辦公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雲雀恭彌站在門口,懷裡抱着一團橘色的毛球。琥珀在他臂彎裡睡得正香,尾巴尖偶爾輕輕擺動,像是在夢裡追逐着什麼。
“委員長。”維斯塔站起身,聲音平靜,但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貓身上。
琥珀?居然又跑去找雲雀,又找他要吃的吧
雲雀沒有回應她的問候,隻是徑直走到沙發旁坐下,動作輕得沒有驚動懷裡的貓。他随手将一疊文件丢到茶幾上——那是她下午整理的經費報表,上面已經用紅筆圈出了幾處錯誤。
“第三頁的社團預算,網球部的數字多了一個零。”他的聲音冷淡,指尖在紙面上輕輕一點,“下次注意。”
維斯塔抿了抿唇,低頭應道:“是。”
他居然親自檢查了……
留下的破綻也被發現了
雲雀的目光掃過她,灰紫色的瞳孔在夕陽下顯得格外銳利。他忽然伸手,将腿上的琥珀輕輕推到一旁——貓不滿地“喵”了一聲,但很快又蜷成一團繼續睡覺。
“草壁說你把工作做完了。”他淡淡道,“效率不錯。”
……這是在誇我?
維斯塔還沒來得及回應,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草壁哲矢端着兩個便當盒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委員長,維斯塔同學,先吃飯吧。”
食物的香氣瞬間彌漫在空氣中。草壁将便當盒放在茶幾上,又貼心地倒了兩杯茶,随後識趣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悄悄沖維斯塔眨了眨眼。
……這氣氛是怎麼回事?
維斯塔看着眼前的便當——精緻的擺盤,分量十足的炸蝦和玉子燒,甚至還有一小碟腌梅幹。這顯然不是學校食堂的标配。
“吃。”雲雀已經拿起筷子,語氣不容置疑。
她沉默地坐下,夾起一塊玉子燒。蛋卷松軟香甜,入口即化,和鈴木奶奶做的味道有些相似。
這個念頭讓她指尖微微一頓。
雲雀瞥了她一眼,忽然開口:“貓糧買好了嗎?”
“啊?”維斯塔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買了,按照您說的挪威鳕魚油配方。”
“嗯。”雲雀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琥珀不知何時醒了,跳上茶幾,好奇地嗅了嗅雲雀的便當盒。黑發少年眉頭微皺,但還是用筷子夾了一小塊魚肉丢給它。貓立刻叼走,滿足地趴回他腿邊。
……這畫面居然有點和諧。
維斯塔低頭扒飯,努力忽略心底泛起的那一絲微妙情緒。
飯後,雲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推到維斯塔面前。
“工資。”他簡短地說。
她接過信封,厚度出乎意料——這顯然不止是“文職”的薪水。
“委員長,這太多了。”
雲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預付的。以後你要當好我的秘書,以及——”他頓了頓,“每周三次,帶貓來辦公室。”
……最後一條才是重點吧?
維斯塔忍住嘴角的抽-動,點頭應下:“明白了。”
雲雀轉身走向門口,黑色制服下擺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臨出門前,他忽然回頭,目光落在她袖口的金邊袖章上。
“明天開始,七點半前到校,還有貓留着”
“是。”
門關上的瞬間,維斯塔長舒一口氣,低頭看向腿邊的琥珀。貓正歪頭看她,金色的瞳孔裡映着夕陽的餘晖,仿佛在說:“你被盯上了。”
她輕輕撓了撓它的下巴,低聲喃喃:“……看來,這份工作比想象中複雜啊。”
窗外,并盛町的黃昏溫柔地籠罩着一切。辦公室的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牆上,與貓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像一幅靜谧的剪影。
這算不算是……被保護了?
這個荒謬的念頭一閃而過,維斯塔搖搖頭,将信封塞進書包,最後抱了抱琥珀離開了辦公室。
琥珀被留給雲雀——他的命令,她無法拒絕,知道雲雀肯定對琥珀很好,但心裡仍有些放心不下。
晚上得問問情況…
她揉了揉酸痛的後頸,關上風紀委員會辦公室的門。走廊盡頭的窗戶大開,夜風裹挾着棒球場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遠處傳來金屬球棒擊中白球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校園裡格外清晰。
砰——
接着是球砸進手套的悶響,和少年帶着喘息的輕笑。
這個時間還在訓練?
她鬼使神差地走向聲音源頭。棒球場的照明燈将山本武的身影拉得修長,他正獨自對着發球機揮棒,汗水順着下颌線滴在隊服上,暈開深色的痕迹。
“第87球。”他自言自語地甩了甩手腕,“再來一輪就——咦?”
山本湊近維斯塔,運動後的熱氣混着檸檬沐浴露的味道撲面而來。
“小維,你怎麼還沒走?這個袖章,你加入風紀委員會了,是強迫的嗎”眼前這個人的氣息侵入她的鼻腔,讓人感覺被完全包圍了
維斯塔不自在地後退了一步“委員會幫我免除了學費,甚至還讓我能掙錢,我肯定會去”
“你是哪個部門的,所有的委員可是原來的不良,打架很厲害的,小維你可不要受傷”
這是什麼語氣
“放心,我是委員長的秘書,負責整理檔案和記錄,隻是個文職,而且我加入了手工社”
山本瞪大眼睛:“手工社?那個做毛線玩偶的社團?”
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驚起了栖息在球場邊的麻雀:“真有你的!那至少告訴我——”他抛接着棒球,“開學第一天,感覺如何?”
維斯塔望向逐漸被夜色吞噬的校園。風紀委員的袖章在暮色中微微發亮,遠處傳來草壁哲矢召集委員的哨聲。
“比想象中......她輕聲說,要有趣得多。”
棒球場的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明亮,山本武的笑容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的手臂撐在鐵絲網上,微微傾身,汗水從發梢滴落,帶着運動後的熱氣。維斯塔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柑橘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青草的氣息,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不考慮當棒球隊經理嗎?”山本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你會編織,隊服上的樣式都可以交給你設計!”
維斯塔輕輕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風紀委員會的工作已經夠忙了,還有手工社的作品,而且——”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他期待的表情,“我對棒球的了解僅限于那點皮毛。”
山本誇張地歎了口氣,直起身子:“好吧,那我退而求其次——能幫我編個護身符嗎?”
還以為要給所有人編?經理不也是要幫所有人嗎,這讓步讓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