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湫!”
突然起來的噴嚏聲,讓蓮歌震驚回頭,是田忘冬發出的聲音。
來不及追究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下一瞬間,鐵鈎狠狠砸在蓮歌的頭頂上方,大冰塊震碎了,小塊小塊像冰雹似的落在蓮歌的頭上。
“你們是誰?”
看到兩個生面孔,而不是他眼熟的愛搗蛋生事的年輕人,花鼠李有些意外,他迅速轉手收回嵌入山體的鐵鈎防備着。
“誤會誤會,我們迷路了,不小心進來的。”蓮歌讪讪地笑着,摸索着要往外走。
花鼠李生性多疑,雖然對方看起來隻是個黃毛丫頭,可難保她們是否已經看到不該看的,影響他的計劃。
蓮歌剛走兩步,鐵鈎砸冰塊的聲音又來了。
“誰準你們走了!”花鼠李粗着嗓子咆哮,就像要把她們生吞活嚼了一樣。
冰山裡面吐氣成霧,蓮歌僵在原地,急得額頭冒汗。
快想辦法,再想不出辦法,你和田忘冬都得死在他手上了!
有了!
“随應而動,和我者聚,水霧皆升!”
還好落雨神符随身帶着,雖然自己打不過花鼠李,至少可以用這個方法暫時争取一些時間。
随着咒語生效,一片大霧瞬間彌散在花鼠李的眼前,面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層紗,饒是再像鷹的眼,也無濟于事了!
花鼠李心急如焚,可耳朵不如眼睛出衆,聽腳步聲隻辨得出,二人直愣愣往冰山深處闖去。
濃霧并沒有維持太久,蓮歌和田忘冬遺留在冰塊上的泥腳印還依稀可見。
而冰山深處,不見一絲光亮。
在最深處,傳來噩夢般的貓叫聲若有似無,花鼠李歎息一聲:
“這下你們隻能死了!”
……
田忘冬被蓮歌拉着往前跑,冰柱多棱角,一簇簇豎立在窄路兩邊。
跑着跑着,光線越來越暗,即便是晶瑩剔透的冰柱也看不見了,隻剩下蓮歌輕微的喘促聲。
田忘冬惹來麻煩,卻也像個沒事人,那股朦胧的香氣又來了,随着飛揚的發絲一縷縷滲透心頭。
更别提那隻纖纖玉手,還牢牢握着他。
他的心又開始激蕩,有這一刻,他什麼都能原諒,即便蓮歌不把他當回事。
至少黑暗中,這個時刻,她們隻有彼此,沒有萬裡珑适。
可惜,這一切都太快了,沒法停留。
她們很快跑到冰山深處的洞穴,洞穴牆壁上倒挂着手掌大小的灰色碟子,碟子裡頭點着小火,目之盡頭,一盞一盞向裡面延伸。
蓮歌松開對方的手,有些不自在。
她悄悄瞥向田忘冬,見他面色如常,蓮歌也沒什麼好變扭的了。
放心了!
随手取下牆上的灰碟燈,蓮歌剛打算走在前面開路,田忘冬就順勢接了過去。
一條岔路出現在眼前,一條通向洞穴深處,另一條更平坦的,很有可能是出去的小路。
田忘冬知道蓮歌愛冒險,剛想踏上去洞穴的小路,蓮歌就來阻止。
“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剛擡起的腳步瞬間收回,蓮歌與他意見相左,這倒令人意外。
蓮歌也不知怎麼了,若是放在從前,定要一探究竟,可是現在……
現在萬裡不在,田忘冬雖然繼承了月隐殺石的力量,可到底不曾實踐過。
二人獨處,蓮歌心裡說不上來的變扭,剛剛在黑暗中,身後的田忘冬癡妄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舒坦。
就像蛇一樣滲人!
或許是個錯覺,可現在,花鼠李緊追不舍,冰山下的詭異洞穴和似貓非貓的凄厲叫喚,種種不安全因素湊在一起。
一時間,蓮歌是真的沒有信心朝前走了。
剛剛取下的灰碟燈又放回原處,蓮歌感覺到田忘冬隐隐有些不悅,可終究也沒有多說什麼。
好在另一條路确實是通往冰山外的,沒一會,二人逃出生天,還來不及松口氣,轉角就遇到了故人,這輩子不願相見的故人。
這位故人對蓮歌是日思夜想,關懷備至,甚至主動上前打招呼!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