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裕王趙檀。
門外的内監小心回複:“禀裕王殿下,主子有事出去了。”
趙檀的聲音有些不耐:
“這裡荒郊野嶺,大晚上的,他能去哪裡?”
内監恭敬回道:“主子沒有明說,奴才們也不知。”
紀雲瑟卻在院内驚得花容失色,慌亂道:
“是裕王殿下,怎麼辦?”
“若是被他看見臣女在此,怎麼得了?”
趙檐低聲安慰道:
“不怕,咱們進屋去,他們既說本王不在,二哥自然不會進來。”
他正要擁着紀雲瑟往前走,卻沒料到這位美人如此不經吓,失手就将手裡的茶碗打碎在地,還驚叫了一聲:
“哎呀!”
趙檐看着來不及捂着自己嘴的紀雲瑟,蹙了蹙眉,随即就聽見門外的趙檀怒斥道:
“不是說你家主子不在,裡面沒人麼?這又是什麼聲音?”
“莫不是見了鬼?”
内監忙道:
“主子,主子他确有事,奴才,奴才不敢扯謊!”
趙檐聽出了趙檀口中怒意,他清楚這位兄長的脾性,必是要闖進來了。他略思索一瞬,便帶着紀雲瑟行至院内後門,打開門說道:
“你先從這裡回去,本王應付完二哥,立刻去找你!”
紀雲瑟答應了一聲,往外看了看,見四周無人,迅速離開。
門外的幾個内監跪在地上向怒氣沖沖的趙檀不住地磕頭:
“裕王殿下息怒!”
趙檀氣不打一處來:
“反了天了!”
“本王找自家兄弟說話,你們敢攔?”
内監道:
“奴才不敢,實在是,是主子他……”
趙檀怒起一腳踢了上來:
“還不滾開?”
幾個内監隻伏在地上,死死擋着門,一動不敢動。
院門突然從裡面打開,趙檐走了出來,不慌不忙拱手道:
“呦,二哥怎麼來了?”
趙檀看了他一眼,面上春色尚未散去,又結合剛才女子的聲音,便猜到了他在裡面做什麼,輕哼一聲:
“三弟真是有閑情逸緻呐!”
說罷,也不等他開口,徑直越過了他,進入院内。
趙檐無奈地聳了聳肩,跟在他身後,二人進入正房,趙檀自行坐在主位上,趙檐度着他的臉色,坐在他的一旁。
内監捧了茶水上來,趙檀擺擺手:
“你們都出去。”
跟在他身邊的内監率先行禮告退,其他人也聽從趙檐的示意退下,帶上了門。
趙檐飲了一口茶,面露一絲詫異道:
“不知二哥急着找我,有何大事?”
趙檀轉頭看向他,面色沉戾:
“你真的不知道?”
趙檐見他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放下手中的茶碗,淡笑一聲道:
“弟弟若有什麼做得不周的,還請二哥明示。”
趙檀斜睨過來,開門見山道:
“姓吳的兩兄妹,你藏哪裡了?”
趙檐面露愕然,不解道:
“吳?什麼姓吳的?二哥說的是誰?弟弟不知。”
趙檀見他一副故作無辜不解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一掌拍在桌上,怒道:
“不是你讓人把他們從廬州接到京城的麼?”
“還裝什麼糊塗!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
夜色如墨,兩匹快馬飛馳在官道上,片刻後到達靈岩寺後的别苑門口。
兩名身着曳撒的高個男子一躍下馬,早有候守的羽林衛接過二人的缰繩将馬匹牽去馬棚。
一直守在門口處的紫電和青霜立即迎了上來,青霜眼尖,一下看到了為首的男子,衣袖和衣襟的前片沾了一些血迹,着急道:
“世子,您受傷了?”
晏時錦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擺擺手:
“不是我的。”
紫電松了口氣,又問道:
“到底是誰?如此膽大,竟敢跟世子您動手?”
晏時錦環顧了一圈四周,低聲道:
“回去再說!”
幾人行至值房,晏時錦将通州之行的見聞簡明扼要地寫了一封奏疏。
跟他同去的羽林衛統領謝績,向紫電青霜二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這兩日的行程。
紫電忿忿道:
“我猜,他們就是已經知曉了主子的身份,才狗急跳牆,意圖謀害主子!”
謝績搖了搖頭,道:
“我倒不這麼認為,他們恐怕隻猜到我們是京城來的,而且是陛下的人,至于指揮使的具體身份,他們應該并不知曉。”
“這樣的刺殺,多半有試探的成分。”
青霜細思片刻,也說道:
“不錯,若是他們知道主子身份,就不會派幾個隻會三腳貓功夫的飯桶來動手了!”
晏時錦擱下筆,将奏疏密封,交給青霜:
“明日一早,你親自跑一趟,送到養心閣。”
青霜答應着,将密折收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