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近侍捧着夜明珠向全場展示,陸錦瀾猶豫間,晏無辛拽了拽她的袖子,低聲道:“不妙,這顆夜明珠好像是給宮裡進貢的東西,這人八成是皇家的人。”
陸錦瀾本來都要放棄了,一聽皇家的人又來了鬥志。王侯将相甯有種乎?都跑到青樓裡來搶男人了,誰比誰高貴?
她對晏無辛道:“不知者不罪,咱就當不知道。”
陸錦瀾說着站起身,對老闆夫道:“我也沒帶那麼多銀票,不過諸位是知道的,在下擅長詩賦。我願獻詩一首,至于能抵多少兩銀子,就由樓公子來裁定,如何?”
老闆夫還沒應聲,衆人已經搶着鼓掌叫好,場内一陣喧騰。
老闆夫立刻着人鋪紙研墨,陸錦瀾大步上前,略一思索,提筆寫到:《琵琶行》——夢會白居易偶得一作。
陸錦瀾想:那位靠着皇家身份出手就是稀世珍寶,我身為穿越者自然不遑多讓。這種時候,當然抄書了。大家都是天龍人,各有各的無敵,至于結果如何,就讓樓公子自己選擇。
剛略一思索的時候,她是在想,抄哪首更應景。逢春樓聲色犬馬之地,這些小公子是淪落風塵之人,當即便想了《琵琶行》。
當然了,為了符合當下的時代背景,不得已做了些改動。
把“自言本是京城女”,改成“自言本是京城男”。諸如此類的還有“妝成每被秋郎妒”,“姊走從軍阿叔死”,“老大嫁作商人夫”……
她寫一句,圍觀的人向後傳誦一句。大家紛紛議論着,贊聲歎聲交織在一起。待寫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一句時,連傳詩的人都哽咽起來。
陸錦瀾擡眸一看,不僅小公子們凄然哽咽,連老闆夫都落下幾滴老淚。逢春樓這等春意盎然的地界,仿佛霎時入了秋,蕭瑟起來。
方卿紅着眼呢喃道:“真是奇怪,我明明不通詩文,卻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悲傷似的。”
樓雨眠眼底盛滿悲涼,沉默不語。
陸錦瀾寫完最後一個字,在衆人喝彩聲中擱下筆。
老闆夫忙問:“雨眠,你以為陸少娘這篇詩文和夜明珠相比,如何?”
樓雨眠沉聲道:“夜明珠價值萬金,但陸少娘的詩文……無價。”
“哦!”衆人一臉了然的樣子,硬是從樓雨眠清冷的臉上品出幾分情意,嘴角都翹了起來。
老闆夫當即宣布:“逢春樓今歲花郎大選頭名樓雨眠,第一恩客陸錦瀾。”
“好!”晏無辛帶頭叫好。
樓雨眠走到陸錦瀾身邊施了一禮,低聲道:“請陸少娘親手解帶。”
陸錦瀾學着晏無辛的樣子,一把拽下他腰上那截金絲帶,上面果然繡着他的名字。
衆人又是一陣起哄,陸錦瀾莫名有些臉熱。偏偏樓雨眠不似方卿那樣八面玲珑,也跟她一樣木然的站着。兩個人愣愣的杵在那兒,相對紅了臉。
晏無辛看不下去,嚷嚷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散了吧,别耽誤我們回房。”
“回房?”陸錦瀾猛地回過神,一把抓住她,“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晏無辛壓低了聲音,“這是什麼地方?寬衣解帶是什麼意思?别告訴我你不知道。今晚這麼多人比着砸錢,難道是為了聊天喝酒?”
陸錦瀾:“可我真沒想那樣……哎呦!”
不等晏無辛說話,系統先給了她一下。
「有便宜不占,有違男頻精神,扣十分。」
陸錦瀾捂着疼痛的肩膀一臉為難,晏無辛:“怎麼了?你怕他們不幹淨啊?能參選花郎的都是貞潔之男,沒接過客的,不信等會兒你檢查下守貞砂。”
她說着示意樓雨眠過來,“扶陸少娘回房吧,她有些醉了,你今晚可要好好伺候。”
陸錦瀾稀裡糊塗的進了卧房,拂開樓雨眠的手,獨自坐在書案前,“你去幫我沏杯茶來。”
“好。”
樓雨眠一出門,陸錦瀾緊急和系統交涉。
陸錦瀾:「我不是可以随心所欲嗎?系統憑什麼要求我必須睡他?」
客服老太:「你之所以可以随心所欲,是因為你有男頻男主的待遇。但男頻的随心,随的是色心。随心所欲當然不是清心寡欲,而是縱情縱欲,你見過男頻男主在青樓空手而回的嗎?」
陸錦瀾深吸一口氣,「那也不行,我怕生病。」
「你見過男頻男主得性病嗎?」
「沒有。」
「那你也不會。」
陸錦瀾陷入長久的沉默,樓雨眠推門進來,“茶來了。”
她忽然靈機一動,他要是不願意,系統不能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