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抽噎着說：“那你别去打工了，太累了，你們學校哪有孩子跟你一樣一邊打工一邊讀書。”

鄭淇沒說話。

“我求你，讓我給你做點事。”

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已經全被眼淚鼻涕浸濕了。

“好。”他發幹發澀的嗓子卡了許久，才吐出這個字。

餘文文在他肩上用力地點頭。

抱了半天，他才安撫好人。

回到房後，撿回手機，對着消息框，鄭淇删删減減無數次，不知道該發什麼給何昱。

原本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他的回應，現在卻希望對面别來任何消息。

最後滿心萬千思緒歸入一條消息。

AHEI：有空？跟你說點事。

他放下手機，用力搓了搓臉。

然而直到晚自習回學校的時候，都沒有人回應他的問話，而他身後的座位，同樣空空蕩蕩。

“何昱？”劉立風聞言疑惑地擡起頭，“他發燒了啊，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們關系那麼好，他早告訴你了。現在流感又爆發了，你可得小心點。”

鄭淇：“……”

去他媽鬼扯的流感。

此時，嘈雜昏暗而射線燈光瘋狂閃爍的卡座裡。

何昱吼道：“他媽能别老讓他們放這首電子樂嗎？還有沒有品了，耳朵都要起繭了。”

“不慌，我馬上讓他們換一首。”徐岱儒積極道，他又是一副盛裝炫酷的打扮，仿佛随時準備去影棚裡拍雜志，手裡還端着杯酒。

不同以往的是，秦舒也在，隻是他被徐岱儒下一秒就使喚去找經理換歌。

何昱翻了個身，讓自己改個不容易被射光照到的角度繼續半癱着刷手機，防止自己被那光晃瞎了眼。

“我跟你說，下午那姑娘也挺有意思，跟我說不急着删，自己直接跑去樓下罵那個造謠的傻逼。”徐岱儒眉飛色舞道。

雖然何昱不願意搭理他，但他還是從鄭淇那兒打聽來了事情的始末。然而這人大概是喝上了頭，不太會看人臉色。

“所以你為什麼不理他，他說給你打好幾個電話了。”

“感冒。”何昱悶悶道。

“哇哦，嬌氣啊少爺。”徐岱儒表情誇張，沖他舉了舉杯，“行吧，舍命陪君子，你傳染我也沒關系，畢竟咱倆誰跟誰啊。”

何昱：“你好煩。”

徐岱儒一手拍了拍他的腿。

何昱蹬了蹬腿，側過身不理他。

刺激神經的電子樂變成了搖滾樂。

酒吧有駐唱歌手專人點歌服務，徐岱儒勾了勾手，讓服務生找人來彈唱。

一個穿了皮衣紫發披肩的歌手踩着高筒靴過來，“帥哥，想聽什麼？”

徐岱儒饒有興緻地往何昱那兒比劃了下，“看他。”

歌手精緻的眉峰一揚，繞過酒桌，坐到何昱身邊，“哈喽帥哥，平時愛聽什麼，要不給你來一首……額。”

眼前的人擡起頭，她的話音卡了一下，有一瞬間忘了自己想說什麼，才繼續下去。

何昱沒說話，完全不感興趣地繼續低頭刷更加無聊的資訊。

徐岱儒隻想逗逗何昱，同時給自己找點樂子，見他一臉漠然，就揮揮手讓人走開，順手給了小費。

秦舒回來時路過吧台，就見兩個女孩竊竊私語。

“卧槽，有帥哥，真的帥，還很拽，不騙你，就是看着年紀挺小的。”

“瞎扯，這裡都沒幾個能看的，要麼醜要麼gay。”

兩人聊了半天，其中一人帶着杯酒走向一處卡座。

正是他們所在的位置。

秦舒：“……”

他這才離開多久，就有人要去撬他牆角的，盡管他一直很放心徐岱儒的性取向。

但讓他很安心地，那女孩舉着酒很對徐岱儒視而不見，徑直去了沙發的另一頭。

待他悠哉悠哉回到原位，那女孩已經被臭臉十級選手何昱三言兩語打發走，走時臉色難看，大概是被這時心情差到極點又說不出人話的東西不留情面地嘲諷了。

徐岱儒還在孜孜不倦地起哄，“哇，你好狠，人這麼可愛一小姑娘，你咋這樣。”

何昱：“不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看的。”

“你眼瞎了吧，難怪能看上秦舒。”

路過被無辜攻擊的秦舒：“……”

“還不如鄭淇。”

徐岱儒喝酒的動作一頓，對他挑了挑眉。

“怎麼，看上他了啊？”

何昱整個人繃了一瞬，淡聲道：“看上你都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