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秦舒趕來及時,迅速把徐岱儒拉一邊,後者就得整個人撲上去對看起來心情不太美妙的高中生發瘋。徐大帥哥必須理論一下自己哪點不如鄭淇那個小孩。
秦舒問:“他還好嗎?”
徐岱儒憤憤地甩開他的手,怒道:“和以前一樣。”
“那不挺好。”秦舒把他抱到另一邊,把自己當作人形屏障讓這地雷與何昱隔開。
“你懂個屁。”徐岱儒啐了一口。
秦舒挑高了眉,眼裡帶着威脅的光。
當然知道他不至于對自己幹什麼,徐岱儒看都沒看他,窩在沙發裡坐了會兒,又去找服務員叫了幾排酒過來,是何昱喜歡的特調酒。
秦舒這會兒也是沒脾氣了,自己什麼時候能在他那有何昱的一半待遇就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原本在一邊玩手機的人看了他們一眼,開始一杯杯自己喝酒。
不在意舞台上吵吵嚷嚷的演出,也沒有想要跟人說話的欲望,隻是靜靜的喝酒,磕瓜子似的一溜小酒盞喝過去。
“好你大爺,你看這叫好嗎?”徐岱儒對着秦舒咬耳朵,“跟回國之前似的。”
“那你還叫了酒讓他自己喝?”秦舒無語。
“是我叫的嗎?!”徐岱儒把手機掄到他鼻子前。
迎面撞上屏幕裡備注了昱寶的聯系人界面。
——叫點喝的。
“哦。”秦舒面無表情,麻木至極地聽着這人發牢騷。
總之,他記得自己在徐岱儒那兒的備注是“姓秦的”。
何昱就像是徐岱儒在Y國剛認識他那一年,做什麼都是無所謂的,無所謂跟他們去酒吧夜店,無所謂去其他亂七八糟的地兒尋刺激。然而他們往往是尋歡作樂來的,隻有何昱永遠遊離在所有人外,自己喝酒,自己發呆。
誰要是敢上他跟前礙眼晃悠,就得做好被他找不痛快的準備。
然而自從回國之後,何昱被學習幾乎占據了所有的精力和時間,别說出門玩,就是想找他去餐廳吃頓飯都得三催四請。
徐岱儒都得感慨這人融入國内書呆子隊伍速度之快。
而更重要的是,何昱已經很少這麼滿臉恹恹,下午強行開了房門的時候,他就跟個沉默的石像坐在床邊。
“進叛逆期了吧。”秦舒扯了扯嘴,胡說八道。
正滿心義憤填膺的徐岱儒差點要上演手撕男友的戲碼。
“我跟你說,我不了解他以前是什麼樣,但我覺得這事跟那小子脫不了幹系。”秦舒輕松地截住要往自己肋下揍的拳頭,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說。
徐岱儒半信半疑,把歪倒的身體從他肩邊拔起來,氣勢洶洶地便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鄭淇晚上一連接了數個電話,還是他不得不接的人打來的。
他都快數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帶着手機偷摸去樓下的空教室,反鎖上門,在後面的陰影裡低聲對話。
“嗯,是,事實就是事實,我知道。我懂,但這是我自己的事。嗯,謝謝您,晚點我會删。”他的聲音冷淡而客氣,一手插着兜,擡頭透過教室的窗簾看對面燈火通明的另一棟教學樓。
而他所處的教室裡,昏暗到看不清自己的校服,低頭看不見自己的鞋面。
窗簾被半開的窗戶掀起,帶着窗外的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他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在湖邊,湖心的燈塔也是這樣帶着一道暖黃的光斜斜掃過自己對面人的側臉,勾出清晰的輪廓。
“我挺好,成績還算穩定。”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最後帶着些不耐煩挂斷了電話。
網絡上果然事态發酵,他自從發出圖片證明之後,評論區第一熱捧就是質疑為什麼南二縱容謠言。
這事可就比他真打了人嚴重太多。
輿論飛速傳入南二,不出意外晚上校方就聯系了他。
雖然南二的老師們确實沒對他有過什麼苛待,但在那兒的過往讓他實在不想回憶。要不是這事還驚動了劉立風,他都懶得搭理這些來電。
他歎了口氣,給劉立風發去消息。
——處理好了。
——這麼久你别是去食堂混夜宵了,記得上來給我去小賣部帶瓶可樂。
鄭淇勉強笑了笑,垂着眼望着身前一晃一晃的光束。
不過一中目前除了班主任,再沒有人和他說起這事,否則趙遠程他們必然先得炸開鍋。
而他唯一主動發去消息的人,卻是死潭般毫無動靜。
這大概算是因果報應?
他想起自己上回發燒,坐在床前,明明看着手機上發來的何昱的消息,卻遲遲不敢下手回複。
那種被人挂念的感受,讓他抗拒又情不自禁想要上前。然而他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這樣的聯系,所以不回複,直到自己不知不覺昏睡過去。
手裡的東西忽然震了震。
他心中一跳,猛地扭過頭,幾乎要把自己的脖子擰斷。
——徐岱儒。
雖然知道這不可能是何昱讓他打來的,但他還是不可避免有些緊張。
“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