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萦楚捏起一朵昙花,一指長的花苞随着她的動作緩緩綻放直到露出黃蕊花心,而當她的動作停頓,片刻後花苞又緩緩閉合再次含苞欲放,行動見由銀線繡過的白羅閃爍着光華。
動靜之間,一種略帶魔性的蠱惑讓人忍不住心顫。
“東家,咱們店您還沒起名字。”孟大嫂依依不舍地将手上的牡丹花放下,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她都忍不住想将江萦楚帶來的這朵牡丹據為己有。
看到孟大嫂眼中的欲望,江萦楚輕聲回答:“便叫見山堂吧!”
見山堂?孟大嫂口中咀嚼,連連點頭隻覺得這名字不一般,雖說哪裡不一般她想不出來,但就是跟一般的首飾鋪子不是同一個味道。
“這字你不必管,我回頭求人寫了送到店裡,你再給做牌匾的送去。”江萦楚口中說着,将優昙放入匣中打算現在就去找人寫牌匾。
新買的小丫鬟蘭熙是個機靈的,連忙伸手從自家小姐懷裡接過在自己懷中抱着,蘭熙一家人是前些日子逃難而來。這丫頭孝順自賣自身被江萦楚撞見,本隻想要個丫鬟,不曾想她父母知道之後也要賣身,不求其他隻求能在一處不分離便罷。江萦楚略微思索将她一家全部買下,蘭熙娘負責做飯,蘭熙爹爹則負責日常的灑掃和趕車,一家三口算是過上了穩當日子。
帶着蘭熙從店鋪出來,江萦楚正要上車,卻見一人站在店鋪對面向她看來。
“見過二公子。”江萦楚有些詫異,她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秦煜,眼角掃過對面的店鋪她心中多少有了猜測。
“江姑娘。”秦煜尴尬地拱手,他本來是想在樓上休息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回過神已經站在江萦楚面前了……
保甯侯府是武将出身近幾年雖然有由文轉武的意思,但行事作風仍舊不減武将豪爽,秦煜瞬間尴尬後便恢複自然:“江姑娘,好巧,對面正是母親前些日子給我的鋪子。”
他指指對面的店鋪輕聲地說道,江萦楚掃過黃金屋的牌匾眸光一閃,當下輕聲回答:“原來二公子竟然是黃金屋的東家,難怪紅姐姐不同凡響。”
秦煜停江萦楚提起紅佛點點頭解釋:“紅姐姐的确是個奇女子,我兄長也常常這樣說。”
他随即摸摸鼻子,覺得自己似乎哪裡說得不對,又一時想不出來,圓潤的耳垂瞬間被染上紅潤。
“說起來,小女子有件事想要求貴兄長,不知二公子可否代傳?”江萦楚從蘭熙懷裡拿起錦盒送到秦煜面前,今日對方出現的可是真的巧。
秦煜接過錦盒卻未打開,帶着些許愧疚地解釋:“本來我應該帶你去見兄長的,我們還未道謝……”
“二公子。”
江萦楚沒等秦煜說完便打斷對方,語氣嚴肅地說道:“你我皆知貴兄長的身份,也該知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次犯險已經足夠如何能夠反複。”
“休要說什麼上門緻謝,我救下貴兄長也不是為了答謝,而是不願這江山動亂社稷遇危。”
這番話是江萦楚的心裡話,雖然從開始她救下承恩太子有算計在内,但是那并不是主因,就算沒有這所謂的救駕之功,她仍舊能活得很好。
原主的悲劇在于她的軟弱和不反抗,江阿爺留下的後手不少,但凡她真的動動也不至于落得當日的下場。
當然話又說回來,江萦楚并不介意将利益最大化,比如現在真假參半的忽悠眼前的小公子。
秦煜此時隻覺羞愧難當,若是可以他甚至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張口說話卻被嗆到連聲咳嗽。
“二公子?”
江萦楚沒想到自己一番話會有這個結果,下意識地将手中的帕子送到對方面前,秦煜結果帕子捂在嘴上便覺得一股好聞的味道竄入鼻尖,瞬間化解了喉嚨間的癢意。
“咳咳,無事……說起來,江姑娘的店鋪可定了名字?”秦煜慌忙地轉移話題,想到紅佛說她趕走租客應該是想要自己開店,忍不住問道。
“還未。名字倒是有了,叫見山堂,隻是還未請人題字。”江萦楚歪頭解釋,她本來是打算另尋他人不承想卻有人把自己送到面前。
“既然如此,便交給我了!我與東宮屬官馮世章相熟,他一筆書法是官家都贊歎的。”秦煜隻覺之前自己所思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時恨不得為江萦楚赴湯蹈火。
區區一幅字又算什麼,他心中暗自盤算等店鋪開業之時,他定要請人來捧場。
江萦楚不想得了意外之喜,這位馮大人雖是東宮屬臣卻是簡在帝心之人,輕身行禮:“既然如此,便多謝二公子。”
跟在後面的肖恩低頭冷漠臉,公子您剛剛還擔心江姑娘會牽連太子呢,現在就這樣了?連東宮屬臣都毫不猶豫地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