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奶,你牛臉和人臉分不清啊??”
……
小孩還是很乖,說換她就換,一聲不吭的,就這麼換了幾百張臉。
每一張都醜得很有特色。
慕雲已經要氣死了,她站在那居高臨下地看着新徒弟,指着她的手抖個不停:“你你你……你你你!你要氣死我!”
這時候臉上是白茫茫一片的小孩還是蹲在那,仰着腦袋看她,仿佛很茫然她為什麼生氣。
慕雲真是頭疼了,按着經外奇穴坐下,搖搖頭道:“算了,是我傻,怪我,你個半條命的器靈懂什麼?唉……你且在此等我,不準亂跑。”
小孩看着她。
慕雲說:“聽懂點頭,點頭會嗎?”
她示範了點頭的動作,小孩也學她點了點頭。
慕雲自己也覺得好笑,閉了閉眼,真氣一提,淩空飛了出去。
她去找了她的好徒弟,得意門生大弟子,明易。
不出她意料,明易此時剛用過晚膳,正在院子裡打坐修煉,非常刻苦認真。
說他是得意門生,那是一點不帶虛的,明易九歲入歸壹派,三年過了煉氣九層,三年再過築基前中後期,如今是第八年半,金丹後期,大家都琢磨着他能否維持“明三”的綽号——
但就是維持不了,也改不了他是修道天才的事實。在絕大多數内門弟子最少五年過煉氣期、十年過築基期的前提下,他顯出如此的天賦異禀。
慕雲覺得這位大徒弟非常有自己當年的風範,别看她現在這樣,想當初她也是天元仙尊手下最出類拔萃的弟子,她們這一輩最早進入大乘期的仙君,那會她的兩個師兄還在合體期苦苦掙紮。
慕雲想,當初明易決定拜入自己名下,估計和此事以及她的師父是歸壹派掌門有關——這小子心眼子裡裝的都是修煉一詞。
“師父。”感知到慕雲的靈力波動,打坐中的明易睜開眼睛,跳下打坐台朝師父作揖行禮。
這是一位身形修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少年郎,頭上豎着高馬尾,身上穿着歸壹派弟子統一的月白色法衣勁裝,渾身幹淨利落。
慕雲做出師父的風範:“咳,為師說過,不必多禮。”
“是。”
明易擡起頭來,臉上帶着一個很淺的微笑,他幾乎是聞雞起舞、披星戴月地修煉,不論夏日炎炎天寒地凍,毫不懈怠;如此刻苦,不知為何這張臉還是那麼白皙嫩滑,慕雲每每瞧見,都不得不驚歎:這小子長得這副好皮囊!
慕雲盯着徒兒的好皮囊說:“為師來找你是有一事,你照着自己的模樣,給我畫一幅女童的臉來。”
明易:?
他覺得這要求很古怪,無法直接應下:“不知師父要這幅畫……所為何事?”
慕雲盯着帶娃第一人選:“哦,我今日撿了個新徒弟,她的情況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故我來替她找一張臉。日後她就是你和夢真的小師妹,夢真這小子那德行,把孩子交給他,為師實在放心不下啊!”
明易的眸底閃過一瞬間的不耐,他笑了笑道:“師父,我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恐怕不能勝任。”
慕雲笑道:“沒事,她很乖的,你幹啥她就會幹啥。跟着你為師很放心,這是又多了一個刻苦修煉的好徒弟啊!”
明易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嘴角:“照顧師妹,身為師兄本該義不容辭,可實不相瞞,徒兒近日已有破境之勢,焦頭爛額之中,确實是有心無力……”
“此話當真?”慕雲眼前一亮,高興地拍拍徒兒的肩膀,“好啊好啊,不愧是明三!既然如此,你就潛心修煉、蓄勢破境,照顧師妹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不過你還是得給為師畫張臉來,你生性聰慧,想來畫技也不差?”
還真是理所當然、毫無根據的結論,明易心中無語,朝師父一笑:“師父謬贊了,說起畫技一事,徒兒認為還是二師弟最為拿手,他往常畫的那些各式器物,雖說古怪了些,但畫功了得、栩栩如生,各位師叔也是不吝贊賞。”
“你這麼一說,倒是确有其事。”
一般能找大徒弟解決的事,慕雲不會麻煩不靠譜的二徒弟,這會經明易提醒,立刻變出一隻傳音鶴,說了句“到為師殿中來”,紙鶴扇扇翅膀飛走了。
慕雲也無意多留,朝明易叮囑了幾句破境注意事項,什麼“切莫着急”“警惕心魔”“準備好法器防身”等等,最後留下一句“為師近日要去人間給你師妹找心髒,你找不到我就去找你師公”,嘩地就飛走了。
“師父慢走。”
明易的行禮動作維持到師父轉身的那一瞬間,他望着慕雲飛遠的方向看了會,群山奇峰羅列之間白雲皚皚,天高地遠,不知師父回來之前他能否成功進入元嬰?
小師妹……
呵,若是個像顧夢真一樣的有用的蠢貨,倒是能讓他多看幾眼、關照兩分;若不是,師出同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