妽荼隻是見這邊有異樣,便按例來巡察,解決了事情就飛走了。衆弟子得知魁首花落誰家,和同門津津樂道着風流雲散。石映心等人則是跟着天元一同去了天和峰掌門殿受罰,後頭還跟着兩個戒律堂的弟子,受命去監督的。
天和峰,掌門殿。
“你你你、你……唉!”天元瞪着慕雲瞪了會,指着石映心道,“你教的好徒弟!”
慕雲轉頭朝好徒弟恨鐵不成鋼道:“映心啊,你跟妽荼仙尊頂什麼嘴?為師不是同你說過,對她你要恭恭敬敬的嗎?”
石映心有些委屈:“我沒有不恭敬妽荼仙尊。”
“哎呀,”顧夢真在邊上說,“師父的意思是,妽荼仙尊說什麼你就說‘弟子遵命’就是了,不能說别的。”
石映心:“是妽荼仙尊問我有什麼要說的。”
顧夢真:“仙尊隻是和你客套一下。”
“可是……”
“行了!”天元簡直聽不下去這些亂七八糟的,一揮手道,“領了罰就回去休息吧,之後讓你師父好好和你說,我這老頭子經不起你們折騰了!”
“啊……”這下輪到曾換月嚷嚷起來,“師公你怎麼這樣,這次我們歸壹派能得魁首都是師姐的功勞,現在我們關起門來隻有自己人了,你還要懲罰師姐啊?”
天元也是無語了,朝站在邊邊上一聲不吭的兩位戒律堂弟子擡了擡下巴。這兩位弟子是别支師門的,同他們皆不熟悉,這會正闆着臉,端着一副公正的面孔杵在那呢。
曾換月才看見,遺憾一笑:“哦……”
“沒事。”石映心語氣輕松道,“不過四十仙闆。”
曾換月又要說什麼,卻被邊上的顧夢真拉了拉。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明易走上前來,朝他師父師公行禮道:“師公,師父。明易身為映心的大師兄,又是此次大比的賽事督察,未向師妹解釋明白規則,确實難辭其咎……應當替師妹受罰。”
他師妹師弟:“啊?”
慕雲和天元也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倒也不意外,大徒弟(大徒孫)從來都是情禮兼到、尊老愛幼的謙謙君子,映心也算是被他拉扯大的孩子,不忍她受罰也是情理之中。
他倆也不舍得小徒弟受四十仙闆啊。
天元微微颔首道:“明易,你想好了?”
明易正要應是,就發現袖子被人拉了拉,轉頭看見他師妹朝他眨眨眼睛:“大師兄,你不用幫我受罰的。”
明易把袖子扯回來:“我心意已決,再說你馬上要破鏡,近日要好好養身子。”
石映心咬了咬唇:“師兄,其實……”
“行了,”天元瞥了眼戒律堂的兩位弟子,見他們對着眼神似有些意見,立刻先下定論道,“既然這樣,就每人各挨二十仙闆。此事不必再議,本尊累了,都退下吧。”
掌門發話,大家隻好應和:“是。”
到了殿外院中,慕雲取來兩個蒲團給兩個徒弟跪着,拍拍石映心的腦袋就到邊上去了。
二人并排跪着,由兩位戒律堂的弟子施刑。歸壹派的仙闆不過一手臂長,一掌寬,但打起來可疼,若是真四十仙闆下去,在床上趴個三天三夜也是正常的。除了犯了大錯,慕雲一般不用這法子罰徒弟。
這會瞧見兩個徒弟闆正地跪在那挨闆子,她于心不忍地閉了閉眼睛。
曾換月小聲和二師兄嘀咕:“沒想到大師兄這麼仗義啊……”
顧夢真壓低聲音道:“我也沒想到啊。他平時對我們仨不是都挺嚴格的嗎,比師父還那啥……”
“可能真是考慮到師姐要準備破鏡了?”
“不知道啊……”
……
石映心挨着闆子,咬着嘴唇沒發出聲音,面色瞧着倒還好。她轉頭瞧見大師兄漠然的側臉,仿佛挨仙闆一點也不疼……要不是他額間冒了一些汗珠的話就真看不出來了。
大師兄在想什麼呢?石映心想,他為什麼要提出幫自己挨闆子?
雖然她知道平時大師兄對她們這些師弟師妹也是不錯的,但是……好好奇啊。唉,可惜了大師兄身上帶着黑鏡,她照不到……
二十仙闆很快打完,兩位戒律堂的弟子完成任務後就回去複命了。
石映心被曾換月攙扶着站起來,慕雲拿出兩瓶膏藥分給他們,又對石映心愧疚道:“唉,這次是為師害了你,若不是……”
石映心搖搖頭道:“若不是師父七年前救我出來,映心就要死在秘境裡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見徒弟這麼懂事,慕雲很是感動:“嗐……是你我有師徒緣分。”搭着她的肩膀說:“孩子真是長大了……好了,快回去休息吧,過幾日為師助你破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