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瑩聞言,十分氣惱,語氣中帶着責怪:“你素來不喜冷而複熱的食物,我見你今日起遲,首膳已廢,特意命人另制一份送來,你卻隻嘗一口就說飽了?”
“罷了,罷了,”月绯擺擺手,語氣軟了下來,讨饒道,“你别惱啊,我現下胃口開了,再喝碗粥總行了吧?”
陳瑩撇了撇嘴,從食盒中取出一碗果子粥,配上五六碟色澤誘人的精緻小菜,擺在月绯面前。月绯接過碗箸,她吃飯從不是細嚼慢咽的性子,風卷殘雲間,半碗粥已下肚。
陳瑩見她吃得急,忍不住提醒:“慢些,别撐着,晚間還要吃壽面呢。”
月绯聞言,停下筷子,問道:“什麼?”
陳瑩道:“今日是你生辰,怎能不吃壽面?”
一旁的雲容默不作聲,低頭收拾案上的殘羹,心道:這話怕也隻有與王姬自幼一起長大的陳瑩敢說。
月绯眉頭微皺,語氣不耐:“弄那勞什子作甚?我向來不愛吃面。”
陳瑩卻不懼她:“今日是你生辰之喜,咱們依例籌備便是,何顧旁人?”
月绯斂目不語,她起身行至銅盆前,俯身以冷水濯面,清涼的水珠滑過臉頰,帶走幾分倦意,頓覺神清氣爽。雲容随侍在側,遞上一條柔軟的巾帕,又取來一根發帶,為她臨時束起披散的青絲。月绯接過巾帕,擦拭面龐,讓雲容為自己绾發。
雲容應聲欲前,卻被陳瑩猛然擠開。陳瑩仿佛沒看見她似的,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搶步上前。
陳瑩立于月绯身後,拈起象牙梳,在月绯腦袋上比劃,說:“王姬,我給您梳頭呢?”
她既然不再說些令人掃興的話,月绯也就再度嬉皮笑臉起來,她雙手合十,誇張地拜拜:“有勞陳姑娘費心。”
陳瑩不敢再觸月绯的黴頭,專心為她梳理青絲。
銅鏡清晰的映照出月绯的臉,她的視線緩緩上移,對上鏡中人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