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惠已經熄滅了煙,老實回答:“是一種來自南疆的煙,據說是叫美人唇,大概是因為形狀像唇瓣的形狀吧。”
謝映看她吸得一臉陶醉,搖頭說:“美人唇?低俗,你說這煙是從南疆來的?”
朱惠點頭,還沒說話,含蓮敲響了門:“殿下,傅公子在門外。”
“他來做什麼?”謝映當即放下信件站起來,剛打開門,就看見傅清鶴坐在門外的竹椅上坐着一個人,青天白日的,隻有他美得不似真人。
“你來做什麼?”
傅清鶴:“殿下,臣特來求情,求您收回買下西郊地皮的決定。”
謝映立刻問:“憑什麼,你既然敢來找我,想必清楚我的性子,我不會輕易答應,更何況你沒有資格管我。”
傅清鶴猶豫着看向謝映,語氣慎重,說出了一句足以令所有人沉默的話:“臣妻無處可去,唯有西郊尚可居住,求殿下收回決定。”
謝映回到書房中,就看見朱惠拿着那封信,嗤笑一聲直接将書信仍在了桌上:“又是林家,不用管。”
謝映走過來,那封信是長安城林家送來的澄清信件,用來澄清不久前林家貪污的案件,她問:“為何不用管?這封信說得事态嚴重,這不是都察院改管的?”
朱惠搖頭:“戰術罷了,林家貪污已經是闆上釘釘了,隻是現在有好些地下資産被挖了出來,有人舍不得錢罷了。”
謝映坐回了位置上,又問:“林家……是不是西郊那塊地之前的所有者?”
朱惠猛然看過來:“殿下神機妙算啊,西郊的地就是地下資産的大頭,現在好了,殿下買塊地還……”
謝映凝眉:“你偷聽說話?”
朱惠擺手:“可不是我想聽的,這裡隻有我在這兒,想聽不見都不行……”
謝映抿唇,一個坐在書房裡處理公事,又商談了一會兒共事。
結束的時候就連連軸轉的朱惠也有些累了,“殿下還是這麼有精力,不過……外面下了雨,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謝映揚眉,聽力這才疏通一般,清晰地聽見了天邊的雷鳴,這夏天打雷下雨很正常,風雨欲來,遠處還醞釀着巨大的風暴。
“不早了,那就先回去吧。”謝映說着坐在了桌前,卻又不知覺翻開了書冊。
剛來都察院,她還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她暫時不打算離開。
雨滴打在窗棂上,滴滴答答,時而狂風暴雨,時而細雨如絲,隻有書房裡,謝映還在一動不動地盯着書頁。
夜已深了,整個都察院都沒了人,謝映站起來,桌上的燭火将她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影影綽綽間,影子走到門口。
她一打開門就感到一股風吹來,裹挾着雨絲潤濕了她的頭發。
她撐着傘走出去,避開幾個巨大的水坑,雨水砸在油紙傘上,聲音叮叮當當,竟讓她想到傅清鶴。
一轉身,卻看見一道身影站在不遠處。
傅清鶴緘默,不知站在那兒多久了,渾身沒一處幹的,雨水順着他的下颌線往下滑,淌過他起伏明顯的喉結,隐沒在衣領中。
“殿下……”傅清鶴一開口,連聲音都在顫抖。
“傅清鶴!”謝映身體比嘴誠實,手已經擡起接住男人,她的手頓時收緊,骨節瑩潤的手握緊傘骨,她被男人的重量砸得往後退了兩步。
淋濕的男人重量非同尋常,更何況傅清鶴幾乎是全身重量都壓在了謝映身上,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怎麼在這兒!”
“求殿下答應我這個請求,求殿下收回決定……”
謝映沒答應他,将人帶上了馬車後,就一言不發。
“求殿下……饒了她,她為了我留在長安,不會威脅到殿下的。”傅清鶴看過來,濕漉漉的眼神,清晰倒映着謝映的輪廓。
謝映忽然覺得自己是惡人,她抿唇,糾正說:“不是我想要讓她無處可去,這件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
傅清鶴掩唇輕咳兩聲,壓抑着巨大的痛苦,讓謝映一時間不忍心說什麼。
“我明白了……”
謝映:“你明白什麼了?”
傅清鶴的胸腔一起一伏,水漬在腳邊積累成小潭,他垂頭,露出幹淨的脖頸,謝映手有些癢癢的。
謝映坐過去一點,抓緊傅清鶴兩邊的衣領,雙手用力,将他的衣服往旁邊扯,領口松動,露出一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