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酒店樓下路過一個外賣小哥,正拎着超市購物袋急忙忙地往酒店裡去。
他正低頭确認手機裡的房間号,倏地撞到了一個路人的肩膀。
手裡的購物袋猝不及防地掉落,袋子裡雜七雜八的東西散了一地。
外賣小哥慌裡慌張地去撿:“對不起對不起。”
被撞那人沒有生氣,反而彎下腰幫他撿那些東西。
“謝謝啊兄弟。”
外賣小哥從那人手裡接過那些東西,根本就沒來得及檢查或者怎樣,匆忙道謝後轉身離開。
黑色帽檐下緩緩露出方宥禮的面龐,他看着外賣小哥走進酒店大門,并沒有發現購物袋裡多了一包紙巾。
方宥禮眯了眯眼,轉身離開。
不僅外賣小哥沒發現多的那包紙巾,就連點這些外賣的白松和甄語清也沒發現。
或者他們根本就沒時間一一檢查。
方宥禮回到酒店對面的房子裡,面無表情地看着屏幕裡相交織的兩道人影。
隻要一小段就夠了。
方宥禮存下證據,也沒興趣再看他們如何,便關了屏幕靜靜聽着。
可從頭到尾,白松并沒有和甄語清聊過任何關于美因的事。
無非就是一些油膩膩的情話,方宥禮聽了兩天就惡心地不行,最後幹脆也不聽不管了。
現在已經确定的是,甄語清是白松的情婦。
那甄語清為什麼要去延歡應聘?
是白松還想派人盯着他?
可再回想面試那天甄語清的表現,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志在必得的心思。
反而有點兒鬧事的感覺。
那就是白松想破壞延歡的應聘。
不管怎麼說,甄語清是白松的人已經是很明确的事了,不管目的是什麼,延歡并沒有錄用她,倒是不用再麻煩了。
至于他們的關系,好好利用一番也可以有些别的作用。
方宥禮想,既如此,倒是可以提前回去了。
他沒再等宋泊對甄語清的調查結果,也沒告訴程清煙自己的返程時間,自己收拾東西買了當天的高鐵票。
坐上高鐵時,方宥禮閑來無事看着窗外愣神。
他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程清煙開門看到他時驚喜的模樣。
她會開心的。
窗上映射出方宥禮的側臉,以及他未注意到的一抹淺笑。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方宥禮檢查了一下證件,準備下車。
倏地,衣兜裡的手機響起電話鈴聲。
方宥禮拿出來看,是宋泊。
“喂。”
宋泊聽出方宥禮心情不錯:“方總,行程還順利嗎?”
“快到京市了。”方宥禮答。
“那就好,我已經把甄語清查了個七七八八,是等您回來再說還是現在告訴您?”
“現在說吧。”方宥禮沒太在意,其實他已經知道她的情婦身份了。
宋泊翻了翻印出來的資料,挑重點說:“甄語清似乎跟白松有點兒不清不楚的關系,資料顯示她曾在藏物做過一段時間的總裁助理,但很快就不知道為什麼離職了,因為她來應聘的簡曆上并沒有寫這一條,她也沒參與面試,我們就沒再細查。”
“嗯。”方宥禮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宋泊繼續道:“除了這一條其他的沒什麼了,哦對了,她還跟小程總是大學同學呢,真是差距太大了,小程總畢業了進公司當總裁,她畢業了到現在也沒個正經工作。”
方宥禮倏地神色一凝:“你說什麼?她和誰是同學?”
“小程總啊,不過她們關系估計也不好,不然甄語清怎麼會淪落到給白松那個老男人當情人的地步,總不能是因為真愛吧。”
宋泊沒聽出方宥禮的不對勁,權當八卦聊了起來。
方宥禮雙唇緊閉,倏地挂斷電話。
甄語清……是程清煙的大學同學。
甄語清又是白松的情人。
白松偷走了他的魅隐。
所以程清煙一直查不出來白松背後的人,其實那人就是她自己。
白松是程清煙的人。
程缇繞和韓起毀了方氏,拿走了他父母的心血,又對那三條人命袖手旁觀。
而程清煙,已經毀了他的前半生,他都把他的一輩子抵給她了,為什麼……為什麼表面說幫他,背地裡又派人毀他?
方宥禮想不明白。
程家,程清煙正在廚房給韓起搗亂。
韓起無奈極了,看着被面粉弄花臉的女兒不禁給她畫上了貓胡子:“你啊你,老實在外面玩你的遊戲不行嗎?來我的廚房折騰什麼?”
“哎呀你别弄我,”程清煙嫌棄地往旁邊退了退,“你不是要包餃子嗎,我來學學怎麼了?”
“你家有自己的保姆還學什麼?想吃我做的就回來,玩遊戲去吧啊。”韓起覺得程清煙簡直就是在幫倒忙。
而且她不是一向對做飯不感興趣嗎?
程清煙不願意:“快過年了好不好,今年方宥禮第一次和我們一起過,之前都是他做,我也想做做試試。”
韓起側頭看着用手心拍了下他的額頭:“你看咱家我什麼時候讓你媽下過手。”
程清煙輕哼一聲,自顧自和面。
韓起知道這人是趕不走了,長歎一聲哀怨道:“這漏風的小棉襖哦。”
程清煙懶得理他。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敲門聲,程清煙許久都沒和好,有點兒煩躁地用臂肘怼了怼韓起。
“去開門,肯定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