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談肆很意外的說:“阿水,我們住的地方離得好近。”
談肆說了一個地址。
鐘意水知道,那是曼哈頓最貴的公寓之一。
離她住的地方不算遠,步行可達。
鐘意水又一次的感到意外,她和談肆之間,就連住的地方也十分有默契。
這是不是說明老天在暗示着什麼呢?
汽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霓虹燈都已輝煌明亮,構築起這座城市紙醉金迷的繁華。
密閉的車廂内,淡到幾近于無的雪松琥珀的味道襲來,鐘意水的心髒莫名加速跳了兩拍。
談肆沒有再同去超市的時候一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而是和她并排,坐在汽車後排。
兩人并肩而坐,他此時此刻就坐在她的左手邊。
鐘意水看着車窗外的景色,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顆被她吞下的大蒜。
國内的大多數餐廳都會在飯後或者買單的時候提供薄荷糖果供顧客清新口氣,但他們來的這家餐廳并沒有這樣的服務。
即使鐘意水知道自己嘴巴裡沒有大蒜的味道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擔心,會不會其實還有大蒜的味道隻是她察覺不到?
鐘意水小心翼翼的挪的離談肆遠了一點,然後扭頭看窗外的風景。
談肆察覺到了,輕笑着問她:“阿水,你怕我,還是讨厭我?”
鐘意水搖搖頭,“啊?怎麼會……”
試圖掩蓋過這個話題。
談肆故意略帶幼稚的朝着鐘意水的方向挪過去一點,一字一句道:“那就好。”
鐘意水不禁想笑,她笑着問談肆:“談肆,你今年多大啊。”
談肆說了他的年齡,算是在鐘意水意料之中,他們一樣大。
畢竟他們讀的是同一年級,同一年出生的概率很大。
可鐘意水忽然很想知道談肆的生日,她繼續問:“那你幾月份的生日啊?”
“五月三十一。”談肆的語氣裡帶着笑意的調侃,“這麼關心我啊。”
“哪有。”鐘意水為自己辯解,小聲說:“一猜你就比我小,隻是驗證一下罷了。”
談肆一副不信鐘意水“狡辯”的模樣,但他也沒多說什麼。
鐘意水的心情忽然有點道不清的失落,一般來說,不都應該問一句“那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嗎?
可談肆沒有。
談肆好像對她不感興趣。
鐘意水在這一刻忽然意識到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談肆的反應其實再正常不過。
隻是她太貪心,才會變得失落。
積雪堆積在路口,半堵住了一條鐘意水回家的必經小路,出租車司機懶得考驗自己的技術,在路口就讓談肆和鐘意水下車。
走過這條小路就是鐘意水的公寓,她倒是沒關系的。
她看了談肆,問他:“你ok嗎?”
談肆懶懶的說:“當然,别忘了我們離得很近。”
積雪覆蓋了整條街道,踩在地面上有“咯吱咯吱”的雪聲。
任沂是個韓劇迷,看韓劇看多了,總喜歡在下雪天的時候對鐘意水說:“今天會遇到真愛。”
鐘意水不愛看韓劇,但她也不是一部韓劇也沒看過,她通常會用“今天隻是該吃炸雞啤酒”來反駁任沂。
不過現在,雪雖然已經停了,但白茫茫的一片,皎月當空,四周寂靜無聲,仿佛整片世界隻剩下她和談肆兩人。
談肆的圍巾仍然圍在她的脖子上,本來飯後鐘意水想還給談肆的,但談肆以晚上天氣更冷拒絕了。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随意聊着天,鐘意水都想不到,她和談肆居然有這麼多的話可以說,從去超市到晚餐,再到回家的路程,他們兩個沒有過尴尬冷場,哪怕到後來,基本大半都是談肆在說。
談肆說話不是一次說很多,而是慢條斯理的,哪怕是靜靜地聽他說話也是一種享受。
一切的一切,說不出的浪漫。
快到鐘意水的公寓樓下,談肆忽然換了個話題說:“阿水,你知道嗎,今天吃飯的餐廳老闆對食材和烹饪、味道有極其苛刻的要求。”
鐘意水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談肆怎麼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談肆停住腳步,“所以,今天配菜的大蒜吃到嘴裡後并不會留下奇怪的味道。”
鐘意水瞬時臉頰绯紅,半晌說不出話。
所以談肆還想着那顆大蒜?!
在他面前太丢人了吧!
談肆悶悶的說:“可是你今晚和我說的話很少,少到你自己都沒察覺吧。”
鐘意水的眼睛看着地面,不敢去看談肆。
購物袋被談肆放在了地上,鐘意水隻當他是想站着說話,購物袋太沉了在地上放一會兒。
談肆說的對,那顆早已沒有味道的大蒜,确實令鐘意水暗自煩惱不已。
鐘意水語焉不詳的說:“可我總覺得吃了大蒜後,味道好奇怪。”
“該怎麼說你才信我說的話?”談肆的聲音在雪天變得分外溫柔,“這樣阿水會信嗎?”
語罷,談肆捧起鐘意水冰冷的臉頰,他的嘴唇輕輕的在鐘意水的唇瓣上貼了一下。
就在鐘意水剛剛感受到來自談肆體溫的溫熱時,他便已經站直。
紳士的像一個淺嘗辄止的西方接吻禮。
幾秒鐘。
短暫到鐘意水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談肆的嘴唇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談肆親了她?!
随後她的大腦開始深度宕機。
她喪失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
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談肆身體的溫度,以及他身上淡淡的、卻緊緊将她牢牢包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