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不管旁人,幾下功夫就和小桃把自己房間給拾掇了出來。她負責擦洗,小桃就負責搬行李。
“其實我覺得大伯娘人還行吧,這老宅這麼久也沒住,要是旁人,可能拖家帶口就搬進來了。”小桃忽然道。
栀子沒說話,好半晌才道:“小時候咱們在這村裡的時候你還小,好些事你不記得了。”這次搬家回來順當是因為大伯要臉,之前他們沒明着占了這地方也是這原因,但在栀子的印象裡,牛氏也沒那麼純善,她娘也沒有那麼不講理。
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妯娌合不來,肯定都有問題。先把日子慢慢張羅起來,其餘的也管不了那麼多,慢慢相處着就是。
等把院子全拾掇出來,已經快到亥時三刻了。大家累得不行了,幾乎是坐着就能睡着。
“歇了吧!明早也沒啥事,多歇歇!”栀子發話。
宋梨花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得了吧,村裡的公雞早不早就開始打鳴,咋可能睡得着……”
莺娘也哈欠陣陣:“我不行了,天塌下來也是給老娘蓋被子,我睡了。”
栀子堅持着打了盆水擦洗,是最後一個進屋的,臨了之前,她還去了趟竈屋,今兒是拾掇不出來了,那竈屋四角全是蜘蛛網,明天再說。
這一覺,栀子睡得格外的香甜,簡直感覺自己睡在了大草原上,翻身再也不用束手束腳了。
不過還真讓宋梨花說對了,卯時左右,村裡的大公雞便一個賽一個的扯起了嗓子,那架勢,真叫栀子有些不适應了。
她迷迷糊糊睜眼,小桃還在睡着,院子裡安靜地要命,說這話的梨花估計眼睛都還沒睜,栀子笑了笑,起身打水準備去刷牙洗漱。
門剛開,她遇到了從隔壁房間出來的海棠。
兩人對視一眼,壓低聲:“你咋也這麼早?”
海棠笑了笑:“習慣了,睡不着。”
從前在陸家的時候,陸文才幾乎每天都是卯時不到就要起來讀書,連帶陸婆子也裝模作樣起來,海棠是兒媳,哪有睡懶覺的道理。
兩姊妹一道去刷牙,栀子還有一個商鋪裡買來的牙刷子,賣三文錢一隻,大姐卻還是隻能用楊柳枝,村裡人不講究,不用的也比比皆是,栀子瞧見了之後沒說話,默默決定下次去商鋪也給大姐買一隻回來。
她是搬回了村裡,可不代表她就要和鎮子的生活徹底告别了,莺娘有句話說的倒是沒錯,她在那小地方施展不開,回來,也勢必是要去鎮子上賺錢的。
“姐,我去收拾竈屋,你抽空翻下地呗,咱家地荒了好一陣了,趁着春天的功夫播點種子?”
海棠笑了:“咱家的地可沒荒,你沒看見嗎?”
栀子一愣,探頭朝外看了一眼,還真是,菜圃綠油油的,全是春韭、蔥蒜還有一些蔬菜,看來是隔壁種的。
海棠:“昨兒我就發現了,忘記說了,這可咋整?”
栀子沉默片刻,道:“隻是一片菜圃,他們肯定說空着也是浪費了,這菜算人家的,我一會兒去問問。”
海棠:“行,那我和你一道收拾竈屋,今天要開火吧?”
“嗯,開。”
栀子收拾利索就去了隔壁,牛氏自然早早就起了,正在給自家菜圃澆水,看見栀子,牛氏也不驚訝。
“大伯娘早啊。”
牛氏淡淡道:“早。”她瞄了一眼隔壁,撇嘴:“就你一個人起來?”
“我大姐也在呢,收拾竈屋。”栀子笑着道。
牛氏撇嘴沒說話,栀子看了眼她家的菜圃,笑道:“大伯娘這菜長得真不錯,我看我家的你照看的也好。”
牛氏頓了頓,道:“那空地在那,總不好看着荒吧,我可看不下去……”
“是這個理兒,大伯娘種的菜自然是大伯娘的,隻是我們剛回來,啥也沒有,想問大伯娘借些菜,改明兒還您。”
牛氏似乎早料到了,“一家子人,說啥借不借的,你們回來了,那菜圃你看上啥就去摘呗。”
栀子笑得比花還開心:“那就多謝大伯娘了!”
說完栀子就走了,牛氏望着她的背影心情複雜。
栀子回屋之後,海棠已經把竈屋拾掇出來了,剩下的人也起了,莺娘問:“你去找你大伯娘了?幹啥?”
栀子努嘴示意她看菜圃,莺娘看了一眼就懂了,冷笑:“早就知道她們沒安好心思占咱們的地。”
“差不多得了,這菜咱也能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