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走了。”
白蔹·漱對瑟爾夏勉強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看樣子是對加入她們的聊天絲毫不感興趣。瑟爾夏卻笑了起來,惹得日月落一臉迷茫地看向她。
“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冒犯到她了?”
“白蔹同學來自大雅海,那邊的人性子大多直率,說不定她是将你誤認為那種……呃,沽名釣譽之徒?”
瑟爾夏似乎被這個詞逗樂了,又輕輕笑了起來。日月落還想問什麼,卻聽到廣播響起的聲音。
校園廣播的穿透力很強。如果願意的話,說話的人可以确保學院每一個角落的人,甚至是每一隻樹上的鳥都能聽見。于是食堂裡的日月落也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風人言的聲音。
“喂,喂——請頌白時和日月落同學到校長室來一趟。”
廣播被掐掉了。但四周正在用餐的學生卻起了小小的騷動,大多數人都知道頌白時的名字,知道這個新生的靈項評級是S。覺心系的入門要求很高,想要進一步發展就更難了。因此,除了沒落的銘文系,覺心系的人數比起賽格系其實也是相當的少。可以說,覺心系個個是精英,更别提還是S級的心靈學者了。
他的名字早在入學前就已經被聯盟所知。
但日月落卻聽到周圍的學生更多在讨論另一個名字……
“這個日月落是誰?好怪的名字,以前聽說過嗎?”
“為什麼會與頌白時并列出現啊,難道又是一個百年難遇的天才?不是吧,今年覺心系有兩個S級?!”
“得了吧,覺心系一年出兩個S級新生的概率還沒黑欄線爆炸的概率高。我看說不定是這個日月落惹了頌白時,現在校長是要給頌白時出氣了。”
第三個人說完之後嗤嗤地笑了起來,他的朋友還在認真地質疑,“怎麼可能,學校裡有幾個人能勝過頌白時?這名字聽起來還像個女生,我看繁熙教授都未必……”
“你啊你,”對方大聲歎着氣,不客氣地用手敲了敲他的腦袋瓜子,對他誇張地做着鬼臉,“真是笨腦袋,略略略。”
“你别理他哈哈哈,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或許是一想到頌白時會被一個女生壓着打就讓他那顆嫉妒又醜陋的心很愉快吧。”
“去去去……”
在身後那桌人的笑罵裡,日月落靜靜地站起了身。瑟爾夏拉了拉她的袖子,“我陪你去吧?”
日月落明白她的好意,也沒有推辭,隻是笑着點了點頭。沃爾芙絲對她們擺擺手,“我會把你們的餐盤也送走的。”
瑟爾夏挽着日月落的手臂,她感覺到日月落的身體在克制不住地顫抖,于是悄聲安慰道,“别理那些人的胡言亂語。他們就喜歡開些無聊的玩笑。”
“嗯?”日月落轉頭看她,“他們說什麼了?”
“诶,我看到你的臉色很不好,難道不是因為……”
日月落怔怔的。她其實并不關心那些人具體說了什麼,隻是,那個男生一句“笨腦袋”瞬間将她想要逃又逃不開的過往粗暴地塞進了她的腦袋裡。
“沒關系,我不在意的。謝謝你。”
瑟爾夏沒再多問。在送日月落去校長室的路上,她還意識到日月落很有可能是個路癡,于是下定決心以後要盡可能多關照她一些——盡管并沒有人跟她說過日月落的事情,但她将前後的事串聯起來,也多少猜到了一些。
……她也記得當初從試煉場地出來之後,在人群之中,眼前的黑發女孩臉色有多麼的蒼白,似乎随時都會死去一般。那個畫面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瑟爾夏将日月落送到樓下,對她揮手告别。日月落走進大樓,差點撞上一個人。
“對不起。”
“沒事。一起上去吧。”
她這才發現原來是頌白時,他似乎是在等她。比起在病房内,對方的臉色确實好了很多,眼眸也不再是充滿抗拒的疏離,倒像是春河浮冰,淩冽卻依舊有暖意。
她想了想,也明白了。
對方是心靈學者。自然能很輕松地獲得周圍的信息。所以在她和瑟爾夏還離得遠遠的時候,他就知道有人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