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第二日醒的比芙羅拉要早。
一夜過去,原本泾渭分明的兩床被子竟然交纏在一起,芙羅拉的腳也擱在了他的腿上,睡裙往上翻卷,露出白皙的大腿,一點兒看不出她昨夜入睡時的姿勢是有多規矩。
西蒙深呼吸了下,晨間的雄蜂總是會有些沖動,而殿下帶給他的溫度和重量難以忽視,這沖動也難以平複。
他靜靜地再最後感受了幾秒鐘,然後溫柔小心地下了床。
期間芙羅拉的眼睫都沒顫動一下,西蒙放心地拾起了地上的铠甲慢慢退出去,他需要去自己的休息室洗漱下,現在時間還早,不能吵醒殿下。
守在門口的兩隻騎士蜂看到西蒙輕手輕腳地從王女殿下的房間出來也沒有露出一點驚訝神情,隻是在他走後才相互對視了。
騎士甲:西蒙大人在王女殿下的房間裡過了一晚上!
騎士乙:看見了!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還沒穿铠甲,穿的是浴袍!
騎士甲:咱們西蒙大人也是心想事成,夢想成真了。
騎士乙:真不愧是騎士長大人!
西蒙自然不會知道門口兩隻蜂的心理對話,他洗漱完換上铠甲時間還早,芙羅拉似乎也沒醒,于是他就先去找了普瓦圖。
騎士總部。
普瓦圖昨夜忙得厲害,傳短訊給了西蒙沒見到回複,還是其他蜂轉告了他說是和王女殿下在一起,之後普瓦圖也沒再發短訊過去。
這個夜裡,他既在搜尋中心醫院失蹤的幾隻蜂的蹤迹,還要随時監控被抓獲的洛特,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異樣或是口供,最後也要時刻跟進派去追蹤帕米爾飛行器的情況。
等到西蒙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普瓦圖一副疲憊勞累的臉。
“騎士長大人……您來了。”他有氣無力地開口。
西蒙有些愧疚,昨夜若是他沒和殿下一塊睡覺的話,肯定是和普瓦圖分工處理事務的,總不會讓他露出現在這副疲乏的神情。
他摸了摸鼻子,“情況怎麼樣了。”
普瓦圖打了個哈欠,說道:“昨夜洛特沒出現什麼反常,說的話都錄成了口供保存,追蹤帕米爾的飛行器一共有三駕,一架墜亡,其餘兩架安全返回,沒抓到帕米爾,最後是中心醫院失蹤的那兩隻蜂,羅亞和阿德納在淩晨四點時被發現了屍體。”
西蒙:“洛特知道羅亞和阿德納已經死了的事嗎?”
“還不知道,他昨夜受審訊體力不支暈過去了,現在還沒清醒。”
“派去的那幾架飛行器确定都看到了帕米爾?”
普瓦圖肯定地點頭,“是,帕米爾和艾森格都在,這裡有他們被拍下的圖片。”說完他就在一旁的終腦上點開了一張圖片。
圖片有些模糊,昏黑的夜色中,兩隻蜂亮出翅翼,西蒙眯了眯眼,認出了那兩張臉,的确是帕米爾和艾森格無疑。
西蒙收回了視線,最後問道:“羅亞和阿德納是在哪裡被發現的屍體?”
普瓦圖回答:“伏爾加河邊上,巡邏隊發現的,是被利器所殺,我猜測可能是想跟着反叛軍的蜂一塊逃走,但被殺害了。”
西蒙拿過洛特的口供,其中有一條是下毒害死了院長,原因是院長發現了他們的血液檢測結果有問題,另外羅亞和阿德納曾經暗中給反叛軍那邊傳遞過消息,還故意給病蜂注射黑蜜做實驗。
這兩隻蜂為反叛軍做了這麼多事,估計到最後自己也沒想到會被他們殺了吧。
時間也差不多了,西蒙拿上口供報告,他對普瓦圖說:“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殿下或許起來了,他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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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來參加議會的貴族官員都聽聞了昨夜發生在宮殿的一件大事,來得早的蜂在小聲議論。
謝爾蓋今晨也是反常地來得早,不過他臉色不太好,眼下明顯的青黑,狹長的眼淩厲的盯着最前面的王座,沒有蜂上前和他交談,生怕觸了黴頭。
芙羅拉是跟着蜂後一塊來的,她坐在蜂後下首的位置上看過一衆蜂,最後一個看過謝爾蓋。
謝爾蓋綠色的眸與她對視,但芙羅拉的眼中沒有其他情緒,看他和看其他蜂是一樣的。
蜂後瑪蓮娜開口說了昨夜的事,引起底下軒然大波,即使是已經知道的蜂也驚駭地左右讨論,但其中唯有一隻蜂什麼動靜也沒有。
謝爾蓋還是在看着芙羅拉。
直到議會結束。
一整夜再加上這一場議會的時間讓謝爾蓋看清出了,他們尊貴的王女殿下或許真的從未将他放在眼裡過,就算他們曾經有過情.事暧昧,曾經那樣親密無間過,自己在她的心中也是無足輕重。
喉管湧上了些腥氣,讓他莫名想要幹嘔。
怎麼可以忽視他,為什麼能夠輕視他。
謝爾蓋站在原地猶如一尊像,議會廳中的蜂都快要走光了他也沒有動作,直到芙羅拉起身往下走。
“芙羅拉。”
謝爾蓋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子磨砺過,而他也真的嘗到了喉中的一股血腥味,他咽了下,說道:“我有關于反叛軍和中心醫院的事和你說。”
芙羅拉打量了下他的神情,确認他是真的有話說後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問了句:“怎麼剛剛沒說。”
“議會上,不合适。”
芙羅拉颔首,謝爾蓋跟着她一步後出了議會廳,門口的西蒙在看到芙羅拉的身影後眼眸一亮,但又在注意到她身後跟着的尾巴時眸子瞬間一暗。
芙羅拉沒和西蒙說什麼,于是西蒙便占據了方才謝爾蓋的位置,謝爾蓋竟也沒任何表現,而是安靜地跟在他們兩隻蜂的後面。
西蒙又暗暗回頭看了他一眼。
謝爾蓋卻隻一直看着芙羅拉的背影。
西蒙轉了轉腳步,穿着铠甲寬厚的背影瞬間将芙羅拉的身子完全遮擋住,對此謝爾蓋竟也隻是皺了皺眉。
不對勁,十分有十一分的不對勁,西蒙想。
芙羅拉沒在意兩隻蜂在她背後的暗中較量,徑直走去了書房,一回到書房她就拿起杯子去一旁接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