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覺她睡得不太好,既熱且燥,醒來時後背都出了一身汗,但室内溫度一直是恰好的24度,這股燥熱像是從心底而起,她心底隐隐有個想法,或許下午時她要去見一見德米特裡了。
一杯冰水喝下芙羅拉終于有些舒坦了,她向謝爾蓋說道:“你有什麼事說吧。”
西蒙也在書房内,謝爾蓋看了他一眼卻并沒有讓他退下的意思,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透明玻璃管,他将玻璃管遞給芙羅拉。
“這根試管裡是您的信息素劑。”
西蒙一驚,而芙羅拉接過玻璃管剛準備打開聞一聞就被謝爾蓋阻攔了,“殿下,這裡面是羅亞制作的,提純了您的腺液,具有高效催情的作用。”
高效、催情。
芙羅拉皺了皺眉放下試劑,腺液她的确被提取過,但隻有誕生那一次,僅僅五毫升的腺液被一分為二,一份在軍部醫院保存,另一份則是中心醫院,她沒想到自己的腺液竟然被做成了這種東西。
“你從哪裡找到的?”她問。
謝爾蓋回答:“從叛逃的中心醫院檢驗科科長,羅亞家中找到的。”
芙羅拉看向謝爾蓋,“在他們失蹤的時候我就已經派了蜂去搜查他們家中證據,他們都沒有找到這個東西,你是怎麼找到的?”
謝爾蓋笑了下,他感受到了芙羅拉注視着自己的目光,雖然這道目光中藏着懷疑與審視,但終究這目光也隻有他有,他說:“殿下,從去年的全民血液檢測我就發現了檢驗科有問題,花了一整年的時間在追蹤查證,知道的消息比您多點也不奇怪。”
他指了指芙羅拉放在桌上的那管試劑,“這是他城外的一處住宅地下室中的暗格找到的,我昨夜親自去找的。”
他最後幾個字語氣加重。
找到這個可真是不容易,那幾個老東西謹慎多疑,大半年都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但是卻查到了這個羅亞偶爾會去城外的一處采買藥品,他又費了點功夫查到了羅亞采買時走的一條路線,那宅子就在那裡。
拿到這管試劑時已經是淩晨了,謝爾蓋從昨夜猜測到了也許是反叛軍侵襲了宮殿後就開始尋找蛛絲馬迹,他查到消息中心醫院的幾隻老東西失蹤後就直接飛到了城外,猜想或許是藏在了那裡。
不過蜂沒找到,卻讓他找到了其他東西。
這根玻璃管被羅亞猶如至寶一般藏在了暗格中,另一旁還有份被銷毀一半的終端,終端中幹幹淨淨,隻有一條信息,上面寫的就是讓他将芙羅拉的腺液帶過來。
反叛軍中誰能擁有這東西,也隻有帕米爾了。
謝爾蓋又接着說道:“這管試劑并不是所有,他是為帕米爾做的,這份是他偷藏的。”
說完他垂下眼,沒說的是自己在來前也私下偷偷倒下私藏了點。
芙羅拉在沉默,一旁的西蒙目光冷冷地看向那管試劑,隻要想到帕米爾竟然敢私自藏匿殿下的信息素,他就心中湧上一股暴虐,帕米爾怎麼配有,他要了這種東西又是做什麼用!
不知過了多久芙羅拉終于開口,“西蒙,你把這東西帶下去銷毀了。”
西蒙聞聲立即拾起,“是,殿下。”
芙羅拉看了他一眼,西蒙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現在就拿走銷毀,那書房中就隻剩下謝爾蓋和殿下了。
“殿下,那我去了。”西蒙說。
“好。”
西蒙安靜、緩慢地從謝爾蓋身邊走過,退下。
……
書房内謝爾蓋又擡起眸看向芙羅拉,他在等着她先開口。
而芙羅拉點了下桌上的杯子,“給我去接杯水,冰水。”
她在最後的冰水上咬字。
謝爾蓋拿起杯子去接水,并從旁邊的冰盒中取了三塊冰,杯壁迅速攀延上霧氣并冒出絲絲的冰氣,然後他将杯子遞到了芙羅拉的手邊。
芙羅拉伸手接過喝下半杯。
謝爾蓋安靜地看着她喝完,然後看見她殷紅的唇瓣吸了一塊冰。
那雙唇他曾經吻過,知道是多麼甜蜜的滋味,一時間謝爾蓋仿佛回到了淩晨自己在家中打開了那管試劑的時候,磅礴誘惑的信息素從管中争先恐後地掙脫奔逃,讓他瞬間癱倒在地,如同一灘花泥。
“芙羅拉……”他忍不住輕聲叫她。
芙羅拉看他一眼,伸手讓他走近些。
“謝爾蓋,”她金色的眸看着他有些動欲的臉,掌心撫摸上他的眼尾,“你知道什麼關系才是最穩定的嗎?”
謝爾蓋不明白芙羅拉話的意思,但此刻的親昵與溫柔讓他又努力思考回答,想要猜出她的答案。
不過芙羅拉顯然沒有等待他回答的想法,她自顧自說道:“世界上最穩定的關系,就是各取所需。”
無論什麼關系,都不能兼顧情緒、利益、金錢、愛情、陪伴,但這些都可以尋找代替,一段關系擁有一個就夠了。
謝爾蓋聽懂了她的意思。
她還需要他。
他暫時想不到别的了,隻要芙羅拉眼中還有他,心裡有他的一份地位,他做什麼都願意。他不願意再被忽視,被冷落,被譏諷。
芙羅拉指尖輕輕揉起他泛紅的眼尾,謝爾蓋眼中的瘋狂清晰可見,她淡淡開口,“你明白了嗎?”
謝爾蓋拉下了芙羅拉的手,将顫抖的唇印上她的手背,“殿下,我也會是您的執政官。”
兩隻蜂都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芙羅拉低頭看向他吻自己的手背。
一吻畢,謝爾蓋擡起頭,綠色的瞳仁猶如一汪深潭,他眼尾紅,唇也殷紅,眼中的欲色毫不掩飾了,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個陰郁模樣。
他開口道:“殿下,我想要您的信息素。”
果然,還是利益至上最好。
芙羅拉笑了下,擡起他的臉,将自己吮過冰寒冷的唇印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