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江安馨還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讓她有一瞬愣神,差點抛下A229跟過去。
那個人就是她的哥哥姬安德,以及穿着防護服的模糊身影,像極了她記憶中的媽媽。
不過他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太短,短到江安馨都不能去核實一下,以至于那天她都處于心不在焉的狀态,特别是看向最後才離開的姬安德時,連A229跟她說了什麼她都沒有注意。
差一點讓少年破防,不管不顧就要跟姬安德比拼,不過少年時期的姬安德也是一副高冷的姿态,甚至看對方一眼他都懶得低頭。
這個時候的哥哥一定沒有朋友。
江安馨在心中暗想,卻也不忘安撫A229的情緒,不過即便是這樣,A229還是一晚上沒有跟她說話,氣性不是一般的大,就是一個人背對着江安馨委委屈屈縮在牆角的背影有些可憐。
幼稚的A229。
江安馨眼中帶着笑意,靜靜的守在少年身邊,而如她所想,這場夢境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狹小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寂靜的夜晚隻有一道平穩的呼吸聲,突然,空氣在這一刻停滞,眼前的場景再次變換,被分割成無數幾何體的碎片分開、充足。
這一晚,江安馨看着少年轉變成18歲的模樣,稚嫩被分明了棱角取代,眼角上揚,皮膚下隐約浮現出黑鱗的印記,此刻的A229已經跟昆西無疑。
随之改變的還有他們随處的環境,蹩仄的空間轉化成月亮高懸的叢林深處。
A229身邊的獸人比以往要多出數倍,從加速傳遞的記憶中江安馨知道了這是屬于實驗體們的最後一場考驗。
名為:無題。
年輕強大的獸人們剛經曆過一輪血拼,濃重的血腥味交織成密密的網,暗紅色在地上蔓延,無數屍體堆積在他們的腳邊,都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生存名額有限,你死還是他亡……
留在A229體内的精神細絲輕柔的圍繞在A229火焰旁,江安馨能感受着對方活躍的跳動,似要掙脫某種束縛,取代他本該存在的位置。
時間到了。
江安馨停在樹梢之上,靜靜看着禁锢昆西最難熬的夢魇。
目前場地分為五塊,還存活的都是這一批的強者,可惜他們之中注定有人要成為他人的墊腳石。
她知道A229會赢,因為隻有赢的人才能活下來。
隻是,他會經曆什麼,讓原本封閉自我的人變得瘋癫,消磨掉他内心最後一絲善意,用張揚肆意掩蓋千瘡百孔的内心,豎起高牆困住曾經的自己。
利爪穿過□□,将跳動的心髒摘除,倒在地下的是一具具溫熱的屍體。
場地上的人數不斷減少,生存圈縮短為原來的三分之一,外圍的毒氣将心存僥幸的獸人吞噬,連最後哀嚎的機會都不曾擁有。
所有獸人都殺紅了眼,胸膛劇烈起伏着,身上粘連的血液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A229此刻也遍體鱗傷,他側目一眼就看到了高處觀望的江安馨。
雖然不知道江安馨為什麼沒在自己身邊,但A229并沒有多想,因為很多時候江安馨也會處于一種遊離的狀态,不過好在除了自己其他人也接觸不到江安馨,更無法傷害她。
明确這一點,A229對江安馨基本沒有任何要求,甚至有時候都并不希望她能看到自己狠厲狂暴的一面,不過在他視野範圍内能看到江安馨,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種心安。
“A307防守,A261、A290跟着我。”
A229快速安排戰局,身後的三個獸人都是與他搭檔的同伴,雖然情感上無法與江安馨相比,但是看得出A229很信任他們,更值得一提的是A261和A290都是火蜥獸人,在血緣上算得上是A229的弟弟、妹妹。
他們能一起沖到這一步也算是一種緣分。
在四位獸人的合作下,這場戰況的優勢在他們。
再接連絞殺兩個獸人小隊後,A229已經力竭,額頭上的血液順着臉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上,他右手捂着左肩,刺目的火焰快速将他的傷口愈合。
垂落的指尖控制不住的發顫,就連他周身的火焰都淡了幾分。
每一次呼吸都帶着巨大的痛苦,心髒好似負載下一秒就能從胸膛中跳出。
不過隻要再等10分鐘,再等10……
“不!”
——噗呲!
A229眼睜睜的看着A307被刺穿胸膛,沉默老實隻聽從他指揮的熊系獸人為他擋下了緻命一擊,但代價就是被收割掉性命,那雙眼睛中滿是不甘和難以置信,沒想到自己最終會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
“啧,真是個礙事的家夥。”
兩道黑影迅速朝力竭的A229攻去,雖然A229快速閃躲但還是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一條緻命的傷從他的肩頭穿過胸膛抵在腹部。
A229認定的同伴,與他有一半血脈的同胞,曾經他們救過他們無數次,甚至自覺承當兄長的責任,到頭來不過一場笑話,原來他們從始至終都想要他的命。
他防備了很多人,就連A307都不是他百分百信任的獸人,但對于這一對弟、妹,雖然他依舊冷漠卻也共享着他所擁有的權力。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會是你們。”
憤怒、不甘、滑稽……無數情緒積壓在精神海中,浮動的火焰瞬間增長三尺,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将撕裂他的身體,想要沖出來毀掉這可笑的一切。
A229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忍不住大笑出聲,猩紅的雙眸緊緊的盯着随時沖上來的兩人,此刻的他已經到達強弩之末,如果對打他必輸無疑,他下意識看向虛空中的江安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