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人瞪大眼睛,還沒感受到疼痛就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其餘幾處藏身的地方也在上演着這個情況,燕危站在陰影處擦着匕首上的血,面色冷峻一片。
零一系統喵了一聲,毫無霸氣可言。
零一系統:“……”
燕危:“……”
零一系統有一絲絲的尴尬,“我隻是想誇你,沒想到會這樣。”
燕危瞥了它一眼,淡淡道:“别整這死出,挺出戲的。”
燕危腳步一轉朝另外一處走去,那人藏身在樹後,加上環境和僞裝幾乎難以發現。
燕危在幾步遠站定,視線下一切都無處遁形,“怎麼?你還想繼續藏在那裡嗎?”
“夫、夫人。”夫人太可怕了,殺人于無形,連他的身影都沒發現。
影四從樹後走出來跪在地上,細看之下身體微微發抖。
燕危居高臨下而望,目光平淡卻又滿是壓迫感,“林常懷讓你跟蹤我,是想做什麼?”
影一,影三都在秘密行動,派一個影四來做什麼?
影四瑟瑟發抖,一股腦全把交代的都說了出來,“主子想知道夫人在做什麼,所以就派屬下跟着夫人,也有保護的意思在。”
燕危身形一動,匕首已然貼在了影四脖子上。鋒利的匕首劃破皮膚,浸出絲絲縷縷的血珠子來。
影四渾身一僵,一動不敢動,聲線顫抖,“夫、夫人饒命啊。”
主子怎麼給他派了這個活?他再也不想跟蹤夫人了。
燕危輕笑一聲,眼中滿是危險,“既然跟來了,哪有放過一說?”
“呃——”影四捂住胳膊,疼到臉色發白,“多、多謝夫人。”
“回去告訴林常懷,不該摻和的事情就不要摻和,再有下次可不是廢胳膊這麼簡單。”燕危收起匕首,轉身消失在黑暗裡。
零一系統往回看去,原先的地方已經不見人影,“宿主,你就這麼放過他啊?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呢。”
冷冰冰的電子音裡,話語冷酷無情。
燕危朝約定好的地點飛速掠去,平靜道:“林常懷這個人怎麼說呢,向來會得寸進尺,給他點教訓也不為過。但我們畢竟是合作者,不至于撕破臉皮。”
零一系統微笑臉,“是嗎?誰家合作者能滾到床上去?你們貌似做了兩次吧?次次令人面紅耳赤。”
燕危腳步一頓,語氣危險,“你又沒在,你怎麼知道這些?”
零一系統梳理着自己的毛,“我們是綁定的,宿主的一切情況我當然知道,隻是來不及出手相救罷了。”
“最好是像你說的這樣,我的事情你别插手。”燕危眉頭輕蹙,被窺視的感覺令他很是不舒服。
零一系統驕傲道:“你放心,我沒有那麼變态窺視自家宿主,我放一絲心神在你身上,是為了在最後關頭救你。”
“你來了。”說話間已經到了約定地點,對方藏在暗處,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放心吧,沒有尾巴跟着,你可以出來了。”燕危在樹旁站定,懶懶靠着,手上拿着匕首把玩。
一陣風拂起,十五出現在他的面前,臉色微白,“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卻來和我合作,難道你就不怕嗎?”
“怕?”燕危冷呵一聲,擡眼看向他,“怕什麼呢?作為敵探,你覺得你還有活着的可能嗎?”
“同我合作,能讓你活。”燕危垂落眼簾,玩着匕首,“想來你是非常渴望的。”
沒有人想死,即使是生不如死,也想掙紮着活下去。
十五低低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活脫脫像個瘋子。
良久後他停下來,朝燕危逼近,“倘若不是為家人,我不會如此選擇。”
古往今來,背叛者都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他從十歲遠離自己的故鄉,自己的國家,來這燕國做暗探。
十五從懷裡拿出幾封信來,貼近他的耳畔,“這是最近北青國送來的信,以往的信都被我焚燒了。殿下還真是好手段啊,連這些都能查到,想必那幾次你來找我,是為了試探吧。”
燕危伸手接過,往後退了兩步,“膽子挺大,你在燕國生活了十幾年,難道不清楚皇帝的性子嗎?”
刺殺一個老謀深算的皇帝,還真是有趣。
十五盯着他後退的動作,站在原地沒再向前,垂落眼簾淡淡道:“知道又如何?畢竟是我的任務,雖死不悔。”
*
“老皇帝居然會派人跟蹤我,還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就是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回去的途中,燕危對此有些想不通。
零一系統解答,“要麼殺你,要麼公布你的身份,就這麼簡單。”
“我需要離開了宿主,祝你好運。”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再次來臨,零一系統殺氣騰騰離開。
來無影,去無蹤,說的就是零一系統。
燕危有些無奈搖頭,加快速度往林府趕去,春獵還真是一個刺殺的好時機。
不管是誰都想來摻和一腳,不管是刺殺老皇帝還是刺殺其他的人,那段時間怕是血雨腥風。
他往林府的方向去,卻并未回林府,而是轉了個方向走向了另外一條道。
他來到一處房屋處,在窗戶前輕輕敲了三下,不稍一會兒隔間的房門便被打開。
“主子。”那人低低喊了一聲,連忙把燕危帶進屋去,“沒想到主子今晚會來,屬下知錯。”
燕危坐在凳子上,敲打着殘缺的桌面,“想來京中許多事情你都知情,春獵時做好準備,确保萬無一失。”
那人始終藏在陰影裡,看不清面容,隻是聲音格外沙啞難聽,被燕危叫做鸢歌。
“主子請放心,主子交代的事情我正在辦。”鸢歌把一個令牌推出來遞給他,“這是我們之間的信物,見令牌當見主子。”
燕危收起令牌,那令牌看着像是用木頭做的,拿在手裡質感很是粗糙。
“注意一切動向,不管是朝堂還是京城,凡是有異動給我傳信。”燕危擡手揉了揉眉心,“讓一個擅于清除痕迹的人跟着我,清理痕迹時也要處理掉尾巴。”
鸢歌稍微思考了一下,神色間有些為難,“主子,我們的暗網才建立不久。不管是錢财還是人手都是非常缺的,主子想要的人還沒有。”
燕危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放棄掉,“行,先把事情辦好,其他事情我再另做打算。”
這些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事情總要慢慢來,可春獵在即,容不得他再慢了。
“主子,距離春獵還有十幾日,在這段時間内我盡量完成主子的需求。”鸢歌承諾道。
燕危點了點頭,“嗯,你先去忙,我先走了。”
離開滿是房屋的街巷後,燕危站在月色裡,氣息冷沉一片。
暗處的氣息包裹着他,讓他有些心煩意亂,陰沉沉道:“既然來了,便出來吧,還藏着做什麼?”
話音剛落,一群黑衣人便包圍住了他。
其中一人上前來,話語不容拒絕,“侯夫人,我家主子請你走一趟。”
跟出去的人突然失去了蹤迹,他們隻能等在京中守株待兔。
倒是沒想到這兔子倒是會咬人,還不好惹。
燕危摩擦着手中的匕首,蓦然笑了一聲,“你家主子不就是燕濯嗎?何必搞得如此麻煩,他想請我那就光明正大地請。”
一道銀光劃破黑暗,身形猶如鬼魅不見其蹤影,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隻覺得脖子上出現細微的疼痛,然後鮮血噴濺齊齊倒在地上。
其中有幾人神色驚恐,仿佛看見了鬼一般,不由自主往後退去。
燕危解決掉圍攻他的人,留下了一個活口,那人倒在地上不斷往後爬去,眼中全是驚恐和害怕。
好強的一個人,他們十幾個人在三息間全部死亡,甚至是連手裡的劍都沒抽出來。
燕危逼近他,低頭看時一雙眸子漆黑無情。
他蹲下身,在黑衣人的身上反複擦着自己的匕首,話語漠然,“回去告訴燕濯,我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想要同我合作,那就拿出誠意來,而不是在背地裡像隻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
“我耐心不好,他已經失去了機會。不管他想做什麼,讓他想想自己如今的地位到底是怎麼來的。”稍微想了一番,燕危轉移話題警告道。
他想了一下,燕濯對于原主來說,是原主非常羨慕的人,也是原主渴望的人生。
可那樣的人生原主得不到,所以原主想毀掉,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死亡。
原主的死,有燕濯的一份,他不和仇人合作,也不會給仇人一份好臉色。
黑衣人聲線顫抖,往後爬啊爬,欲哭無淚,“好、好,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燕危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臉頰,眉眼微彎,“真乖。”
燕濯的人品如何,就看這個影衛回去能不能活了。
影衛能活,他會稍作考慮。影衛活不了,他會毫不留情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