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松了一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你他媽吓死我了，我還打給了方以程，我以為......”

謝峤：“？”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方以程的身影出現在巷口，他喘着氣，校服領口有些淩亂，手裡還緊握着手機。

謝峤站起身，把折疊刀扔到一邊，“你怎麼來了？”

方以程沒說話，目光掃過地上的幾個人，最後停在謝峤紅腫的指節上，他快步走過去，抓住謝峤的手腕，聲音低沉又堅定，“去醫院。”

“不用......”謝峤話沒說完，就被方以程拽着往外走。

齊放趕緊跟了出去。

他們仨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直到巷子外的路燈照亮了整條街。

方以程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就要扯謝峤的衣領。

“光天化日。”謝峤後退了一步，“這位同學請自重。”

“别動！”方以程扳過他肩膀檢查後背。

“嘶——”謝峤抽了一口涼氣，方以程按在了他後背的淤青上，“你别那麼......”

沒等謝峤說完，方以程直接蹲下掀他褲腳，膝蓋上的擦傷滲着血絲，還好不算嚴重。

謝峤：“......”

方以程終于松了口氣，剛才跑過來的那段路，他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念頭。

生怕跑慢一步都得給謝峤打120拉走。

“這回算不算刷新記錄了？”齊放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從你消失到打完，比上次快了不少。”

“要不是張鵬帶了刀，我還能更快。”謝峤活動了下肩膀，關節發出輕微的咔咔聲，“争取下次再破紀錄。”

方以程心情還沒平複，忍不住脫口而出，“還有下次？你就那麼喜歡打架是吧。”

“是，我喜歡打架。”謝峤被他逗樂了，“我是什麼神經病嗎，見人就打，頓頓打是吧？”

“不是嗎？”方以程說，“連我那份都一起打了。”

“我那份他也打。”齊放舉起手，“峤峤代打，童叟無欺。”

謝峤搖搖頭，目光不經意間停在方以程的小臂上。他的傷早就好了，謝峤突然想起那些傳聞，方以程真的是因為早戀跟人打過架？

他實在無法想象方以程談戀愛的樣子，更别說為了談戀愛跟人動手了。

還有張鵬那句“有爹生沒爹養”像根刺一樣紮在他心裡。

“就說是為了我吧。”方以程突然開口。

“啊？”謝峤愣了一下，“談戀愛嗎？”

齊放也愣了，“誰談戀愛？”

“......我說你的傷。”方以程指了指他的手，“有點明顯，就說是球場上我跟人起沖突了，沒忍住動了兩下手。”

“哦哦哦。”謝峤恍然大悟，“那你沒受傷啊。”

方以程歎了口氣：“所以，是為了我動的手啊。”

“沒關系。”謝峤擺擺手，語氣輕松，“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最多被罵一頓就完事了。”

謝峤本以為還是逃不掉一頓訓斥，沒想到方以程刷臉居然有奇效。

溫女士檢查完臉上的傷勢後，隻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幾句“太沖動，下次别這樣了”，就輕輕揭過了。

這區别！

......

闊别半年，再次回到江州，方以程的心情跟離開時完全不一樣了。

曾經很想割舍又以為難以割舍的事，突然變得有些無關緊要，大概是因為他在新的地方，認識了新的人，建立了新的連接。

他這次假期回來是因為房子的事，方淩雲給江州的房子找到了租客，本來她打算賣掉，但是想到将來方以程畢業，如果要回江州，還是有套自己的房子比較方便。

畢竟江州是個大城市，江州大學也是一所國内知名的重點大學。

于是方淩雲就把房子挂了租售，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方棟不知道從哪知道方以程回江州，叫他回家一起吃個飯，方以程以沒空為理由拒絕了。

租戶是兩個年輕的女生，大學剛畢業留在了江州工作，方以程跟她們簽完租房合同，又給房子的每處角落都拍了照片存檔。方以程說：“隻要别破壞房子本體，家具布局這些都可以随便挪動調整。”

兩個女生都很滿意這個房子，不僅租金合适，地段也好，離CBD就幾個站，“沒事，原本的布局我們就很喜歡。”

等他忙完下樓，看見小區樓下停着一輛熟悉的黑色卡宴。

卡宴的車窗緩緩往下，露出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小少爺，好久不見。”

方以程愣了愣，“楊叔？”

楊叔是方棟的秘書，跟了他很多年。

“上車吧。”楊叔沖他和藹地笑了笑，“方總在家等你。”

方以程清楚方棟的性格，既然他特意派了楊叔來，就一定要接到方以程回去，否則絕對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