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喔。”謝峤頓時坐直了身子，“差點給忘了，還是你細心。”

小超市裡人頭攢動，門口的礦泉水一箱箱被搬空。謝峤搖頭，“礦泉水我們有了，買點功能飲料吧。”他盯着冰櫃，“我想喝奶茶。”

“你不是嫌瓶裝的太甜？”方以程掃了一眼冰箱，“罐裝的？”

“都一樣。”謝峤撇嘴，“都不喜歡，去飯堂買現做的吧。”

“先把這些買了，給他們送過去。”方以程往購物籃裡裝功能飲料，順手扔了幾瓶檸檬茶和花茶。

謝峤點着數，“這些我請客，不走班費。”

方以程提醒他，“一人一半，别把飯卡錢刷沒了，午飯又吃不到你喜歡的紅燒排骨了。”

“沒事。”謝峤往籃子裡塞面包薯片，“沒錢就刷你的卡，我賣身抵債。”

“嫌棄。”方以程拎着購物籃排隊，“換點别的吧。”

前面結賬的同學東西堆成小山，方以程幹脆先把購物籃放在地上，拎着手酸。

見方以程減了負，謝峤把下巴擱在方以程肩膀上，“程程你這樣就不對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我，巴不得我賣身呢。”

方以程側過臉，“比如？”

“溫女士，謝總，我爺爺奶奶。”謝峤掰着手指，“齊齊他們幾個，籃球隊那群人，李茉莉也算一個......很多很多，還有你。”

方以程點頭：“是。”

輪到他們結賬，方以程把東西一樣樣裝袋，謝峤刷完飯卡松了口氣，“還好夠吃到月底，暫時不用賣身了。”

方以程問：“奶茶錢呢？”

“你給。”謝峤拎過購物袋，“我對别人大方，你對我大方就夠了。”

方以程歎氣：“你要是考試也這麼會算，溫阿姨能多吃兩碗飯。”

他們拎着東西往操場走，遠遠地聽見了一陣又一陣的喝彩聲浪，謝峤側耳聽了聽，“跑個步而已，這麼激動？”

“你早上不也挺激動。”方以程說。

“那不一樣，早上是打團戰，現在可是個人賽。”謝峤說，“齊齊要是能拿名次，夠他吹到畢業了。”

方以程想了想：“不好說，建議還是降低預期。”

“為什麼？”

方以程說：“理科班好幾個體育生都是沖着名次來的，沒法比。”

謝峤點頭，“有道理，不要拿愛好挑戰人家的飯碗。”

......

他們把飲料零食拎到班級帳篷，許浩然和幾個男生正好在熱身，準備下午的跳遠和鉛球。

體育委員王亮瞥了眼謝峤的腿，“你腿那麼長，不跳遠幹嘛？”

“留點力氣打籃球。”謝峤擺擺手，“還有集體拔河呢。”

“得了吧。”許浩然拉伸着肌肉，“抽的是養生簽，張鵬那孫子報傷不上場，打其他人還不跟玩兒似的。”

“那也要認真打。”謝峤說，“我又不是回回赢。”

“我怕跑完三千米後，連球都拿不穩了。”齊放正在往腿上貼肌肉貼，平時很少用得上這玩意兒，手法生疏得像在給木乃伊纏繃帶。

謝峤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來，“你這樣貼，跑完三千米腿都打結了。”

“我突然有點緊張。”齊放撓頭，“第一次跑這麼長，三千米相當于繞操場七圈半！”

“放寬心。”謝峤把最後一條肌肉貼拍在他小腿上，“我們都管理好預期了，能完賽就是勝利，跑完不吐就是奇迹。”

齊放原地蹦了兩下，“不積極點争個名次之類的嗎？”

“主要是你沒跑過。”方以程說，“所以别給自己太大壓力。”

謝峤遞給他一根能量棒，“趕緊先吃點，補充一下能量。”

“也對。”齊放撕開能量棒的包裝紙，“三千米太考驗耐力了，沒必要為難自己。”

謝峤朝他豎起大拇指，“這就對了，放下你的偶像包袱。”

等到比賽開始，謝峤發現方以程說得對。

理科班那幾個體育生像裝了馬達似的，把齊放這些普通選手遠遠地甩在後面，但齊放依然堅持跑完全程。

沖線後，提前守在終點的李茉莉遞上礦泉水，“辛苦辛苦，能夠完賽已經很棒了。”

“理科班那群牲口太能跑了。”齊放撐着膝蓋喘氣，“還好沒墊底。”他接過水時臉更紅了，“茉莉，謝謝你啊。”

謝峤剛要沖過去，突然被方以程拽住校服後領，“人家難得有機會獨處，你先等等。”

有道理。

謝峤恍然大悟。

不愧是有早戀傳聞滿天飛的人，這也太懂了。

“對了。”謝峤突然想起了什麼，“班歌的譜我扒好了，回頭記得提醒我打印出來發給大家。”

方以程有些意外，“不是說讨厭青春疼痛文學？”

“小清新挺好的。”謝峤擺擺手，“主要是裡面有句歌詞，我還挺喜歡。”

方以程問：“哪句？”

謝峤輕輕哼唱了起來，“我們說好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然後做作地捂住胸口，“痛，太痛了。”

方以程非常嫌棄，“離，現在就離。”

謝峤搖搖頭，“方以程同學，我要嚴厲批評你，盡說這些影響班級團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