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棟術後恢複得不錯，出院後，日常生活飲食需要格外注意，并且定期複檢。

方以程的期中考成績也因此受到影響，名次掉得厲害，羅雲君生怕他想不開，輪流和心理老師找他談話，給方以程做心理疏導。

對于考試排名下降這件事，謝峤表現得比當事人還緊張，仿佛考砸的人是他自己。

方以程還要反過來安慰他，“不可能永遠都是第一名。”

“怎麼不可能？”謝峤連筆都不轉了，“自從你來了，年級第一就沒換過别人，現在突然掉出前十，都成學校爆炸大新聞了，随便來個人都想打聽是怎麼回事，老汪都來找了雲中君兩次了。”

“這麼誇張嗎？”

“你以為？别小看了老汪要力捧市狀元的心，都指望着你給我們學校升咖呢。”謝峤想了想，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我們約好一起上江大就當是開玩笑，千萬别為了我放棄考清華北大。”

“北京太遠了。”

“一起去就不遠了。”謝峤翻開筆記本，把扉頁的目标江大劃掉，“我加把勁，說不定還能勉強摸到北外的邊。”

方以程從抽屜裡掏出一套真題試卷，“刷吧，這題可以的。”

“你這執行力。”謝峤愣了，“太突然了，我需要一點時間緩沖。”

方以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那重來，我打算拿出一套題給你做，請問你準備好了嗎？”

謝峤頓時樂了，“請問可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嗎？這邊有點想喝奶茶。”

兩個人拿着奶茶回宿舍的路上，偶遇了姜甯，方以程看了一眼謝峤，生怕他又抽風借故走掉，美名其曰給他和姜甯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謝峤沒有跑，還仿佛貼身助保镖般還走近了兩步。

姜甯盯着謝峤，謝峤也盯着她。

大眼瞪大眼地對視了幾秒，最終姜甯先移開視線。

“我聽齊齊說了。”她轉向方以程，“你這幾天還好嗎？”

“沒事。”方以程把手裡的奶茶遞給她，“喝嗎？這杯給你。”

“謝謝。”姜甯紅着臉接過，“有事要幫忙就說。”

方以程笑了笑，“知道了。”

“謝峤。”姜甯突然轉頭，“下個月校慶演出，你來給我鋼琴伴奏吧。”

“啊？”謝峤愣住了，“為什麼？”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姜甯瞪他，“因為我珍惜每一次登台跳舞的機會，而且你鋼琴彈得比别人都好，就這麼說定了。”

“你是什麼超絕一秒變臉女神嗎？”謝峤眨巴着眼睛，“跟着茉莉不學好，整天兇巴巴的。”

“去不去，一句話給個痛快。”說完，姜甯偷瞄了眼方以程。

謝峤說，“去去去。”

姜甯滿意地笑了，“那我先走啦，回頭排練喊你。”

“現在怎麼辦？”謝峤望着姜甯走遠的背影，站在原地沒動，“再買一杯？還是跟我喝一杯算了。”

“一杯都不夠你喝的。”方以程說，“我哪敢搶，再買多幾杯吧，給宿舍那幾個帶回去。”

“啧，咱們方少爺就是闊氣。”

“又是你們？”做奶茶的小姐姐看到他們又回來了，有些意外，“我們小本生意，可不能無限續杯。”

“糾正一下。”謝峤抽出方以程兜裡的飯卡，沖她晃了晃，“是續費，麻煩再來七杯芋圓啵啵奶茶，加雙倍啵啵，少冰五分糖謝謝。”

小姐姐笑了，“請同學喝的？”

謝峤點點頭，“是的。”

“真大方。”小姐姐動作麻利地分裝芋圓小料，“給你們打個八折吧，最近我們搞活動，五杯起九折。”

謝峤掰着手指頭數，“那為什麼七杯是八折？”

小姐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看你們長得帥，還經常光顧，可千萬别告訴其他同學。”

“懂了，這是刷臉。”謝峤恍然大悟，“嘀——帥氣卡。”

方以程沒忍住笑，“臉呢？”

“剛剛刷了啊。”謝峤故作認真地回答，“放心，哥哥的帥是無限額度的。”

方以程承認，“是。”

小姐姐把做好的奶茶遞給他們，忍不住又感歎道，“看你們天天在一塊兒，關系真好。”

謝峤接過奶茶，“那肯定。”

宿舍那群人一聽見有奶茶喝，立馬骨碌地從床上爬下來，“天爺，打完球正口幹呢。”

“謝你們程哥去。”謝峤把奶茶分出去，一回頭發現少了個人，“嗯？”

齊齊用眼神示意在外面，“出去接電話了。”

謝峤頓時心一緊，這段時間每次看到方以程接電話他都很緊張，生怕是江州那邊突然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宿舍門沒關，方以程站在了謝峤能看見的位置。

電話那頭似乎在說個不停，方以程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的，手指無意識地摳着牆上的瓷磚，微微皺着眉頭，偶爾“嗯”兩句。

等他挂斷電話，謝峤立刻湊上去，“沒事吧？”

“沒事。”方以程搖頭，“在家發脾氣呢，說找不到東西。”

謝峤捏了捏他肩膀，“化療反應大，身體難受心情也會受影響，容易情緒不穩定。”

“這周放假回去看看。”

謝峤想都沒想，“我陪你。”

方以程看着他，“你不是要給姜甯伴奏嗎？周末要排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