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認同的就跟着去不認同,别人都在做的事就跟着去參與,哪怕是指向同類的否定、詛咒、傷害、殘虐。
真可憐,一直生活在這樣無法逃脫的惡意中。
“亂步大人聽帽子先生說過。”偵探分給臨時隊友一顆糖,自己也咬了一顆,講話變得含糊。
“——銀狼福澤谕吉和名偵探江戶川亂步的組合名氣在橫濱之地生活的人一定有所耳聞。”
“太宰,你怎麼認為?”
太宰治低聲說:“很奇怪。”
“對吧,很奇怪,社長為什麼和我是組合,為什麼帽子先生選擇的說法是‘一定’。”
江戶川亂步是隻對殺人事件感興趣的任性偵探,否則的話必須是極為罕見的、有趣的事情才能勾起他的注意力。
因此他與警方的關系更密切,同樣是時不時就去出差一趟的神出鬼沒人員,橫濱的普通人能見到破案狀态的他都是個稀奇事。
福澤谕吉白天要坐鎮偵探社,還要隔三差五與各路舊識交流感情,這種事江戶川亂步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兩個人的行程實際很難重合。
例外是,江戶川亂步需要保護的時候。
福澤谕吉是經驗豐富的保镖,隻有由他親自守護的偵探才能算得上萬無一失。
“不太好啊,到處都在相互殘殺的世界。”江戶川亂步難得抛開興趣如此斷言,但還是有點向往,“我倒是會很開心啦。”
畢竟武裝偵探社被港口黑手黨所守護,隔絕在紛争之外。
那一定是需要不吝于付出的執念和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辦到的事。
“無法想象。”太宰治說。就算是龍頭戰争時更多的參與者仍是社會上的邊緣人——幫派,組織,暴力團體。
他懂得來自人類毫無緣由的惡意,卻不懂這惡意如何能夠無差别地向整個環境傳染。
“我也是。”江戶川亂步坦率地承認,“隻能理解為世界差異。”
他說:“要承認那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不幸的是太宰治是永遠不會去盲從的人。”江戶川亂步歎息,“在這種情況下擁有了很在意的東西,我不認為你會不擇手段是錯誤的。”
“謝謝你,亂步先生。”太宰治真誠地說。
雖然其中複雜的内情還有更多,比如令他窺見差異的平行世界,比如那場差點導緻中也在誕生前死去的意外。倒黴與不幸累加到一起,在那裡被迫活下去的他會成為怎樣的人?
“加油,太宰。”江戶川亂步鼓勵地拍拍他,“我現在能給出的建議隻剩下一個。”
“——順其自然吧。”
終究是那兩個人的故事,會定下怎樣的結局本來在最初就已經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