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問得心頭一蕩,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願意一輩子跟着我嗎?”
“哼”,她翹起了二郎腿,“那得看你什麼條件了。”
說實話,前世裡幽若因聶風怨恨他一輩子,若說他沒有遺憾,那是騙人的。
如果有機會,他也很願意彌補遺憾,讓女兒和聶風再續前緣。
但他不能輕易答應,有房有地那得是基本的。
“條件?”沈浪顯然是沒聽懂。
“啧~”雄飛飛喝了口酒,“你莫要怪我挑剔要求高為難你,一個姑娘家,想要有個歸宿這不算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吧?浪迹江湖聽上去倒是很好聽,可若是有了孩子呢?你難不成還要人家大着肚子跟你到處漂吧?”
沈浪被問了一個大紅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我,那個……”
“我知道你沒有父母,幫不了你。”她探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是挑你現在,但你總得有個大緻的規劃吧?”
“規規規劃?”
雄飛飛睥了他一眼,也猜到這小子是過一天算一天的性格,哪能有什麼規劃。
“你沒有規劃,沒關系,我都給你們規劃好了。第一步,先把那個快活王他的那些個義子啊手下啊,什麼宋離啊、熊貓兒啊、色使啊,還有管錢的那個金……金……”
“金不換。”
“啊對,金不換,把他們通通都給我策反喽!”
“呃……”
“第二步!讓快活王退位,輔佐我登基!”
“啊?”
“第三步,把那個金不換給我架空了,錢得抓在自己手裡才牢靠!至于那個色使……不要不要,女人玩多了洩元陽。”
………………她醉了……
“那氣使呢?”
“氣……氣使?哦……這個好,放我身邊,讓他跟着我……”
果然,她還是放不下宋離。
第二天一早,頂着宿醉的頭醒來的某飛完全不知道她的好伯伯已經将她偷偷給賣了。
?昨晚發生什麼了?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關鍵現在頭疼還困,根本起不來啊。
雄霸見她這麼不想起床,又找到機會了,“飛飛,你困啊?那你睡吧,讓伯伯來幫你趕路。”
“……伯伯,你不困嗎?”
“困什麼……”他被關在識海這些天,沒事淨睡覺了,那是真真睡夠了,“我不困,我渾身是勁兒,趕個路而已,讓我來吧。”
就這樣,雄霸又得到了控制身體的機會。
三人駕馬趕到了九連寨入口,隻見那入口仿若幽深的咽喉要道,狹窄處僅容一人通過,兩側石壁陡峭如削,顯然是一處易守難攻的要塞,令人望而生畏。
有四個身着皮護甲的守衛正候在入口處,見三人來連忙架起兵器問,“什麼人?”
“上客上客,有新鮮的上客。”熊貓兒連忙将此前約定好的暗語說了。
對面随即又問,“哪裡來的上客?”
“渾渾的河裡來的。”
暗語皆對,守衛們收起兵器,走出來兩人,一人沖着他們三個一伸手,道“把東西全部上交”,另一人則遞來三個黑色的袋子,道“想入寨必須把頭套上”。
這要求倒是不意外,然而雄飛飛看了看入口後面那一條狹長的通道,卻還是求道,“諸位好漢,我師兄妹三人來自藥王谷,隻一點微末的拳腳功夫傍身,前面這道路如此狹窄,蒙了頭我三人如何通過啊?還請好漢行個方便,等過了這天塹再蒙頭也不遲。”
“哎喲,怕啦?我背你過去啊?”一個守衛語氣輕佻,其餘的人立刻哄笑了起來,這時又有另一守衛從關隘處探出半個身子,沖着她道,“小美人,别聽他的,背着多不舒服,哥哥可以抱你過去~”
他說完後,哄笑的聲音更大了。
沈浪的拳頭硬了,一旁的雄飛飛卻笑着答應了下來,“好啊,要勞煩哥哥了。”
周遭立刻響起了口哨聲和起哄聲,那原本隻是奔着耍嘴炮的守衛見她竟真的答應了,也從關隘中走了出來,直奔她而來。
然而還未等他的手觸到她的身體,便感到一陣劇烈的腹痛,“哎,哎喲,不行了,我,我着急,你們先守着——”
話未說完,他便捂着肚子夾着腿跑開了。
雄飛飛:讓你美,讓你浪,讓你一整天腚光光!
跟白飛飛這麼些日子,他多少也學到了一些下毒的手法。
餘下的三個守衛倒也沒察覺有什麼異常,笑了一陣後仍是堅持必須蒙頭進寨,無奈三人隻好把頭套上,一個一個地從隘口通過,熊貓兒在前,雄飛飛第二,沈浪在最後面。
自入口後三五步後便來到了崖邊的小路,猛烈的寒風自山崖間吹過,好似從冥界來的陰風,不停在耳邊嗚咽,又譏笑着舔過脖頸鑽入領口,腳下碎石在靴底碾出細碎呻吟,也不知下一步是天堂還是地獄。
她緩緩挪步時,崖邊枯死的荊棘突然勾住了衣袖,左踝驟然失重的刹那,不期然跌進一個的堅實懷中。
"當心",溫熱的吐息混着一縷醉清風的甜醇漫過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