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營神殿,誰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大。
南天門軍機處,藏于煙雲籠罩之深處,便是五營神将養天兵精銳的地方。
一進去,萬物肅殺宮殿高屋建瓴,巍然殺氣撲面而來。仿佛和處處梵音缭繞,仙氣缥缈的天宮,實屬兩個地界。
“姐姐,我好怕啊!”清露顫巍巍地抱住了陳霜糖的胳膊,可因為她之前在妙音仙子的一句話,瑤池畔的三千落英都是自己掃的!現在腿和灌鉛一樣,胳膊還在抽筋呢,她怎麼好意思挂自己身上?
“怕什麼?這又不是閻羅殿,因為某些小仙子睜眼說瞎話,入了地府怕被拔舌頭嗎?”陳霜糖這張嘴巴,在下界的時候就和淬了毒一樣。上了天宮,收斂了一陣子,但是收斂不了一世。
發現生悶氣減壽命,陳霜糖又開始本性畢露大殺四方。
清露前段時間剛上來,就趕上了陳霜糖修身養性的好日子。如今不慣着她了,自然有些錯愕而又彷徨。
仿佛陳霜糖是個渣男,騙了她天真無辜的好感後,現在真面目暴露無遺。
看着霜糖自顧自走了,清露在背後埋頭罵了句:“悍婦!”
悍婦是悍婦,可也最怕這陳霜糖把人看得太清楚。
玉澤走過來拍撫她的後背,勸道:“陳霜糖這樣不講武德也不愛體面的潑婦,我們早就該治治了。無奈人家來得早,天界也講究個輩分尊卑先來後到。”
玉澤看她氣得不輕,嗤笑一聲安撫。
“玉澤姐姐,你說我們怎麼收拾她?”清露本來還想裝乖賣巧自己動手的,畢竟這次有大神在後面撐腰,就算陳霜糖到時候發瘋,又能拿她們怎麼樣呢?
木已成舟,容不得她撒潑。
可是,現在陳霜糖對她戒心很高。她看來是讨不得好了。
“呵,她啊!大神自有指點。别看陳霜糖這麼多年自诩清高,可最怕的也不過是上座神尊偏偏要給她擇一怨侶,讓她此生都困在擺脫不了的枷鎖裡。
“真有這樣的人選?”
清露想想就有趣。讓陳霜糖學着和狗一樣乖乖低頭老實當個小仙子!低眉順眼,白日當這天宮的牛馬,晚上回去做那怨偶的雞鴨。
極妙!
“自然是有的,她一直牙尖嘴利,得罪的可不止是我們這些平平無奇的小仙子。她啊……”
玉澤高興的和飛升那天一樣,在清露眼中一陣窸窸窣窣交頭接耳。
“宋思明?他是誰啊?”清露不解問道。
“是陳霜糖在下界的仇家對頭,可人家宋将軍也是正經八遍五營中東營九夷軍元帥張基清手下的神将。配她綽綽有餘。”
“那不是絕配?不是說至親至疏夫妻,他們還是久違的怨偶天成!我想想都替雙糖姐姐高興!”
清露捂着嘴,笑得咯咯咯的。
“等她成親了!我再送頂綠帽子給宋将軍戴戴,讓天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陳霜糖是如何的人盡可夫!”
啊?清露有些驚訝。
因為那位上座神尊可沒說等霜糖結婚了,還要搞紅杏出牆的戲碼!
再看玉澤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的狠厲不是仙,而是有股一念魔障的感覺。
清露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他并不知道她們之間的過節,隻是好奇道:“玉澤姐姐,陳霜糖過往狠狠欺負過你?”
玉澤搖頭。
“那你怎麼好像要她死啊?我覺得姐姐眉心都隐隐有殺氣了,切忌執念亂心啊!我們是仙子,仙子!”
清露是海族來的,自然明白能飛升留在天庭那是必過驚雷天劫,着實不易。但是仙子若是為了執念入魔,那便永無回頭路了。她一直以為陳霜糖很好欺負,卻不知道玉澤竟然恨她入骨。
為什麼?
玉澤自然很不高興,她也聽不進去這些。
“閉嘴,小丫頭片子,敢來教訓我?你該不會還心向陳霜糖吧?”
“怎麼會呢!良禽擇木而栖,之前巴結她是以為她有多厲害,現在才發現,跟着這樣的笨蛋,我豈不是成了冥頑不靈的小傻子?”
清露立馬恭維着,她亦步亦趨跟着玉澤再往裡面走。她們秘密謀劃着,一道視線卻從高處如影随形跟着她們。
一聲輕笑,薄唇勾起嘴角,仿若山岚過境,恣意卻又玩味。
“姐姐,我們這往她水裡加料她也不一定喝啊!”
“笨!你就不會等她掃了大半個五營殿,實在找不到水喝的時候,累了渴了再給她?”
清露聽了茅塞頓開,滿臉羨慕:“姐姐,您就是聰明啊!我要是有您一半腦子,也不至于現在才位列仙班!”
“慢慢學吧!”玉澤道。
屋頂上懶洋洋的身影,聽到此處不笑了。他支起本在那五營殿屋頂懶散曬着天光的身子,眉頭微擰。
他手中有一條黃緞絲縧,握在掌中輕輕一吹,然後他松手這絲縧就被卷入風中。
腰帶如攝了一口靈氣,竟然化蛇。成為一條黃皮靈蟒落在了一棵海棠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