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一大早就去端親王府了。”女子試探問道,“姐姐的孩子當真救了公主?”
不等端親王回答,她又說:“姐姐一身好本領,她的孩子自然也是學了去,隻可憐辰兒,從小沒見過親娘,由妾身這個姨娘一把拉扯大。妾身聽下人說,姐姐今兒又走了,也沒留個信。”
見端親王面色不悅,楊姨娘嘴角微微翹起,換了副語氣:“怪妾身大清早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王爺勿怪,妾身也是替辰兒着想。那孩子的院子,妾身差人打掃幹淨了,就在辰兒與芸兒中間的院子。
她從鄉下回來,規矩是差了些,但有哥哥與姐姐教導,想來學個三年五載,再出門時,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落了端親王府的面子。”
“聒噪。”楊姨娘被吼得一哆嗦,端親王起身朝門外喊,“醒酒湯呢,還不送來?”
一碗醒酒湯下肚,端親王緩了緩,冷眼看向楊姨娘:“收起你的小心思,小瀾回來,她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是妾身多嘴。”
楊姨娘拿起手帕以淚掩面,見她要哭,端親王柔了聲音,将她摟入懷中:“這幾日朝堂上的事多,我心裡頭煩,你莫哭了。”
帷幔放下,兩人一陣溫存。
麻雀飛到枝頭,叽叽喳喳講個不聽。
屋内,桑瀾與蕭北辰大眼瞪小眼。
彤彤去學堂,申時才能回來。
“沒規矩的野丫頭。”
“小偷。”
“你。”
“你什麼你,小偷。”
“我還給你了。”
“還給我,也不能改變你偷我面具的事實。”
眼見着兩人間的火藥味越來越重,春花姑姑出聲道:“今個天氣好,蕭世子、阿蘭姑娘,不如一起做柿餅?”
“好啊。”
“可。”
兩人挽起袖子,各自拿一把小刀,面前擺着兩盤洗幹淨的柿子。
兩人要比削柿子的速度,誰赢,誰向輸的一方提出一個要求,輸者不可拒絕。
蕭北辰答應了。
春花姑姑摸了把頭上不存在的汗:“世子,阿蘭姑娘,開始吧。”
兩人拿起柿子就開始削皮,桑瀾雖然病了一段時間,手可不生,使起刀來像自己的手一般靈活,三兩下的功夫,便削好了一個柿子。
這時的蕭北辰還沒削完一個柿子。
等桑瀾面前的柿子削了皮,蕭北辰連三分之一都沒完成。
蕭北辰不得不承認桑瀾的速度比他快,削皮的技術也比他好:“野丫頭,手倒是靈巧。”
桑瀾在手中轉刀,像轉筷子一樣輕松:“從前在山中打獵,剝皮拆骨慣了,老虎皮我都剝得,削‘世子’更是小菜一碟。”一雙琥珀眼瞪着蕭北辰,‘世子’二字,她咬得極重。
“野丫頭,還有給柿子打結呢。”
“行。”
待春花姑姑演示一遍怎麼打結後,兩人又開始比打結。
衆人驚訝于阿蘭姑娘手上的繩子就跟小女娘翻花繩一樣快,而蕭世子他綁起來的柿子歪七扭八,一拎就掉。
衆人強忍着笑意,今日這上下嘴皮怕是要被自己抿破了,實在是太過好笑,但又不敢笑。
桑瀾可沒這個顧忌,她笑得直不起身,一邊拍桌子,一邊道:“哈哈哈哈哈,‘削’世子,你輸了。我想想,你這種行為稱之為,自取其辱。”
蕭北辰面無表情的臉吐出一句:“沒規矩的野丫頭還讀過書呢。”
讀書?桑瀾隐約記得,她跟着誰學認字來着,但是怎麼都記不起來。
見她又在回憶,怕她頭疼發瘋,蕭北辰道:“你想要什麼?”
桑瀾回神:“要什麼?”她伸手到水盆裡淨手,“暫時沒有,‘削’世子先欠着吧。”
連着三日,兩人相處越來越融洽,蕭北辰不喊她野丫頭了,桑瀾也不嚷嚷着要削他了。
黃禦醫替桑瀾檢查過,确認她無礙,再替她解了封鎖内力的穴道。
蕭夏彤端起茶杯,左右掃視兩人,隻覺得不可思議,莫非這就是血緣的羁絆。當蕭北辰提出要帶着桑瀾走,蕭夏彤本不答應,但桑瀾自己同意了。
府中來人通報,鎮遠侯府衛小侯爺帶着成華侯府公子一并上門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