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桑瀾笑着,“我聽說姨娘病了,想去看看她,芸姐姐可要與我一起?”
蕭北芸嘴唇微張:“姨娘生的病會傳染人,不方便見人。”
桑瀾讀不懂她眼中的複雜,以為是芸姐姐怕楊姨娘傳染自己:“即使見不到人,隔着門送些東西也是好的啊。”
蕭北芸:“妹妹的心意我領了,姨娘那什麼都不缺,等姨娘病好回來,我定将妹妹的心意轉達。”
“那好吧,姐姐平日裡操勞,要多注意身體。”
桑瀾又帶着小柳回到千山居,瞥見吳姨娘送來的荷包,她閑來無事,找了塊帕子練起針線。
有人在外頭敲院門。
小柳去開,是吳姨娘,她身後的侍女帶着個食盒。
吳姨娘道:“我來看看表小姐。”
見她要進來,小柳伸手攔住:“吳姨娘,表小姐睡下了,請改日再來吧。”她與桑瀾相處久了,隐隐感受到桑瀾不喜歡吳姨娘。
柳姨娘笑道:“這是我剛做的米糕,還熱乎着,勞煩小柳姑娘轉交給你家小姐。”
伸手不打笑臉人,小柳收下:“多謝,柳姨娘。”順手關了院門。
桑瀾腿上蓋了塊薄褥子,菜包趴在她肚子上睡覺,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見小柳回來,問:“她來做什麼?”
“給姑娘送吃食。”小柳打開盒子,“是玉兔米糕。”
放下手中針線,桑瀾将菜包挪到窩裡,起身走到桌前。打開盒子,取出一個米糕,将其掰開,中間有一枚去了核的紅棗。
吳姨娘發飾着裝像師父也就罷了,愛做玉兔米糕的手藝,她又是從何處學來。
并非桑瀾多疑,這王府本就不平靜,前有人刺殺蕭北辰,後有這與師父極像的吳姨娘,她不知道這些人圖謀什麼。
但有一點,她很不喜歡,有人模仿師父。她也是個霸道的性子,師父在她心裡,是獨一份。
“表哥,回府了嗎?”
小柳見她眸光幽深,連忙道:“我去隔壁看看。”她去了趟皓月軒,紅杏告知她世子不在。
紅杏瞧她闆着一張臉,想打探兩句,沒成想這丫頭謝過就走,原來就聽說這丫頭是個嘴緊的,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喜旺,去給世子報個信,說表小姐有事尋他。”紅杏放下雞毛撣子,喚院中一修剪花草的侍從。
喜旺點頭後,從王府後門出去,他腳步極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天香閣。
一路穿過脂粉香氣,來到一處門前。
“等着。”門前侍衛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喜旺快步進去,同世子長随硯雲交代來意。
硯雲越過屏風,在蕭北辰耳邊低語。
蕭北辰點頭,舉杯看向對過的慕容蓮笙。
“成化侯,記得我們倆約定好的事,本世子有事,先行一步。”
慕容蓮笙以茶代酒,目送他離開:“世子,慢走。”
“黃騰。”
書童從門外進來。
“魚杆,買好了嗎?”
黃騰點頭:“侯爺,都備齊全了,隻等桑姑娘回書院。”
“我們走吧。”
慕容蓮笙出門時,拿塊帕子捂着嘴鼻,這樓裡的香氣過于熏人,遠不及阿蘭姐姐身上的薄荷味好聞。
京城城外的江船上。
披着淺色大氅、梳着随雲髻的女子剝開橙子皮,将果肉遞給躺在床上的男子:“吃吧。”
男子斜倚在床上,一口将橙子咬入口中,汁水濺了一手:“還是姐姐疼我,不像那兩個家夥,處處對我下死手。”
海棠夫人斜了他一眼:“你不曾下死手?莫忘了那是你的侄兒、侄女。”
“他們又死不了。”
海棠夫人淨手:“你呀,小心秋榮回來,逮着你一頓好打。”
“這麼些年,也不見她真抓着我了。”他也跟着洗手,“姐姐見過那丫頭了?”
說起桑瀾,海棠夫人臉上帶笑:“嗯,小瀾是個極好的姑娘,你沒見過嗎?”
“我這張臉,如何相見。”
男子長着張與端親王一模一樣的臉。見他臉上憋着笑,海棠夫人猜到他沒幹好事:“你又對蕭奕做什麼了?”
“我能做什麼。”蕭霁聳聳肩,“至多是,給他添堵。”
海棠夫人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日後,莫求我救你。”
蕭霁:“二姐,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