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霜降感覺自己的腦袋像短路了,原本要說的話忘了個幹幹淨淨,甚至連遲渡的話都要險些無法理解。
怔忪幾秒,才有些懵懵然開口:“定下來是……”
“結婚。”遲渡再度重複:“如果可以,我想盡快結婚。”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隻是,遲渡怎麼會突然這麼急切的想要結婚?
溫霜降目光茫然的落在他臉上,遲渡對上她的目光,片刻,出聲解釋:“抱歉,這話是有些過于唐突,婚姻大事本不該這麼急,隻是我媽近來身體不太好,眼下她唯一的心願就是離開前能看到我結婚,我不希望她留下什麼遺憾。”
遲渡的母親嗎?
上一次聽聞他父母情況,還是高三畢業前夕,好似當時他父母正在鬧離婚,這事當時私下裡在學校裡傳的沸沸揚揚。
如今數年過去,遲渡母親的身體怎麼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她應當還是同葉欽蘭差不多的年紀。
溫霜降一時五味雜陳,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當然,我結婚并不隻為一時應付。”見她沉默,遲渡補充:“如果結婚,我會認真對待這段婚姻。”
所以遲渡并不打算随意找個人結婚再在母親離世後分開,而是打算過一輩子?
也是,遲渡并不是那樣對他人不負責任的人。
隻是,說到認真對待婚姻……還不知遲渡和舒漾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是真的放下做好開始一段新感情的準備了嗎?
諸多思緒如同纏繞的毛線,在溫霜降的腦海中亂成一團,太突然了,也太紛雜了,現在,她沒辦法給出任何答案。
她遲疑着,不知該如何啟唇。
遲渡卻好似已經讀懂了她的意思,分開前,同她交換了微信,又落下一句:“沒事,溫小姐可以好好考慮,想好了随時聯系我。”
直到回家,溫霜降都有種極度不真實的感覺,今晚發生的種種,都叫她像是踩在棉花上,仿佛所有一切,都隻是她的一場幻覺。
溫霜降陷在遲渡給她留下的難題裡,連葉欽蘭溫良問她相親情況都沒聽見,跟飄着似的,一路飄進了自己屋裡。
卸下手臂上一堆東西,她思緒重重在桌邊坐下,撐着下巴開始無意識霍霍桌邊的那株金錢樹。
等回神時,桌面已經七零八落散了一堆被她拽下來的葉子。
遲渡抛給她的問題卻半點沒頭緒。
溫霜降歎一口氣,不再霍霍那株無辜的金錢樹,把葉子收進垃圾桶,決定給自己找外援。
點進微信打眼一瞧,好家夥,文字語音加表情包,許佳月足足給她發了五十多條信息。
溫霜降大緻翻了一翻,許佳月今晚的震驚,大概不比她這個本人少,一眼望過去,滿屏的驚歎号。
溫霜降忽略那些加大加粗快要把她眼睛都亮瞎的驚歎号,給許佳月打了一通語音過去。
沒人接,片刻後隻進來一條許佳月的信息。
-又在該死的加班,老娘遲早要把這個破公司給炸了!炸了!!!
看起來怨氣比鬼還重。
溫霜降:……
她沒再打擾許佳月,隻叫她回頭有空了跟她說一聲,她有事想跟她當面說。
退出和許佳月的聊天框,溫霜降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列表裡新添的那個聊天框上。
遲渡的頭像有點特别,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照片裡,小貓趴在主人的懷裡,睡得正香。
主人本人則隻出境了一截黑色居家服外加一隻陷在雪白毛發裡的手,那隻手骨節分明,手背青筋微凸,格外的修長好看。
是遲渡和他養的小貓嗎?
這隻貓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
不過看了半天溫霜降也沒想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見過,蹙了蹙眉,她終于放棄,目光挪到旁邊的昵稱上。
遲渡的昵稱倒很簡單,同他本人如出一轍的冷淡,隻一個字母C。
溫霜降盯着看了一分鐘,心頭微動,最終還是遵從本心,悄悄的,給遲渡改了備注。
于是聊天框裡,那個顯得有些冷冰冰的字母C,就變成了藏着她不為人知小心思的“他”。
改完,溫念跟聊天框燙手似的,飛快的換了頁面,點進了遲渡的朋友圈。
不過,她撲了個空。
遲渡的朋友圈比沒用過的白紙還幹淨,一個字兒都沒。
溫霜降:……
雖然但是,放在遲渡身上,倒也還算合理?
折騰一圈,又返回到聊天框,兩人的聊天界面一片空白,遲渡并未發任何消息過來。
以遲渡的性格,率先搭話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溫霜降盯着聊天框沉思半晌,決定主動出擊。
一句話,删删改改半天,終于發出去。
-遲先生你安全到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