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信自己沒那麼累。
至少沒累到無法繼續堅持的地步。
可此刻,看着眼前那具寬闊緊實的後背,拒絕的話好像怎麼都說不出口。
或許,她該誠實一點。
片刻,不再遲疑,壓下心頭那點悸動,溫霜降俯下身去,張開雙臂攬住遲渡脖頸。
下一刻,身體驟然離地,遲渡輕松起身,背着她邁上台階。
溫霜降趴在他背上,看着眼前那頭黑色短發,纏着遲渡脖頸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遲渡體力确實很好,背着她一路爬上數層台階,呼吸依舊平穩,隻血管微微凸起的脖頸莫名覆上一層薄汗。
溫霜降看着那層在陽光下閃着一層暗光襯的那截脖頸愈發性感的薄汗,安靜幾秒,小聲問:“我是不是有點沉?”
“沒。”
隻是有點,磨人。
沒将人背起之前,他也不知道會是這麼一種感覺。
背上的人小小一隻,輕盈無比,隻身材玲珑柔軟,隔着一層薄薄衣料趴在他背上,那點柔軟幾乎貼在他後背,磨的他肌肉都緊繃起來。
走動間,她的發絲似乎也散落下來,随着呼吸一并落在他脖頸,如同羽毛掃過皮膚,又如細沙輕輕落下。
沒一截,就叫人渾身都燥熱起來。
脖頸上那層薄汗不知什麼彙成一滴汗珠,順着青色血管滑下,溫霜降盯着看了幾秒,小心的收回一隻手,輕輕蹭了下。
她本意隻是想幫遲渡蹭掉汗珠,不料,指腹剛落下,前面傳來遲渡不知什麼時候變得低啞的聲音:“别亂動。”
手指一僵,溫霜降重新将手纏回遲渡脖頸,乖巧不動了。
正微微低頭想探前去看看遲渡是不是生氣了,就聽遲渡聲線僵硬,生冷的補充一句:“小心掉下去。”
哦。
原來隻是怕她掉下去。
溫霜降怔了怔,臉頰趴在遲渡肩上,緩緩浮起一抹淺紅。
被遲渡背着走了大半,又自己走了一截,黃昏時分,他們終于登頂。
待看清山頂風景的那一瞬,溫霜降心底那點後悔就全部消失了,能看到這麼一幅光景,就是累死都值了。
近在咫尺的山谷,一輪紅日似畫中美景般如夢似幻的懸挂在層層疊疊的山巒後,萬丈光芒傾瀉而出,籠罩了整個山谷。
時間在這一瞬好像都停止。
觀景台前,山谷間吹來的風吹過頭發拂過衣角,獵獵作響,溫霜降于萬丈光芒間偏頭看向遲渡。
這一秒,她忽然就好想同他刹那到白頭。
看過日落,幾人又往右手邊繼續走,不遠處是個寺廟,跟鹿鳴山一個名字,叫鹿鳴寺。
許佳月和褚緒率先進去。
溫霜降遲疑的回眸望向遲渡,不知遲渡是否有進去的打算。
遲渡是不大信這些,但對上溫霜降的視線,他還是朝着寺門走了過去。
溫霜降盯着他背影有些意外的看了兩秒,眼底才透出一點笑意,追上。
許佳月褚緒進去的早出來的也早,邁出主殿大門,褚緒看向許佳月:“剛剛許了什麼?”
“暴富。”許佳月答的幹脆,答完,又反問:“你呢。”
褚緒目光停留在她臉上:“沒什麼,希望今年一切順心,有些人有些事都能長久些。”
許佳月對上他的視線,那雙總是顯得有些風流的丹鳳眼此時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竟叫人生出一種深情的錯覺。
心頭很輕的跳了一下,幾秒,許佳月不着痕迹的避開那雙眼,笑着睨他一眼:“情聖啊你。”
褚緒目光掠過那張臉,眼底閃了閃,很快,也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笑了聲:“是啊。”
溫霜降和遲渡晚他們幾分鐘出來,沒聽見兩人都聊了些什麼。
走出兩步,溫霜降到底有些好奇遲渡都求了些什麼,某個瞬間,故作不經意擡眼朝遲渡看去:“你剛剛求了什麼啊?”
遲渡頓了一下才道:“沒什麼。”
不過是年年歲歲似今朝。
話落,轉移話題般,他把話頭抛給溫霜降:“你求了什麼?”
心底無端閃過一絲慌亂,片刻,溫霜降才垂下頭:“就那些,家人健康什麼的。”
她确實許了這些,但不全是這些。
三個願,一願家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二願遲渡工作順利喜樂順遂,三願,得一人心,白首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