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渡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那瓣下唇,有一個瞬間,甚至忍不住想要……
直至某個瞬間,眼前的人眼睫輕顫一下,眉間輕蹙,似是被吵到,要睜開眼。
遲渡陡然清醒,收手。
視線裡,溫霜降卻沒醒,隻是微微側了身,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遲渡撚了撚指尖殘餘觸感,無聲輕嗤一下。
不過是個連吻都算不上的意外,他居然差點……
什麼時候倒變得這麼沉不住氣。
又盯着那張臉看了一會兒,遲渡終是沒再擡手,隻脫了身上外套蓋在溫霜降身上,摸出手機來邊玩邊等着溫霜降醒來。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溫霜降窩在座椅裡,嗅着鼻尖那股清冽味道,舒服得不肯醒來。
直至睡夢中朦胧聽到幾聲鳴笛聲,揉了揉眼睛,方才緩緩睜眼。
入目,卻不是在酒店,也不是家中,眼前一扇巨大的擋風玻璃,折射着道路外光怪陸離的光。
這是……
溫霜降目光緩緩下移,置物台,黑色外套……
她是在車上,好像睡着了,還是蓋着遲渡的外套睡的。
怪不得,睡夢中鼻尖好似一直彌漫着一股熟悉的清冽味道。
等等,她睡了多久?
溫霜降往外掃了一眼,道路兩旁的路燈全亮了,又摸出手機垂眸掃一眼,十點多了……
懊惱的咬了下下唇,溫霜降擡眼看向遲渡:“怎麼不喊醒我?”
“看你睡得挺香。”
“……”溫霜降眨了眨眼睛:“所以你等了我多久?”
“沒多久。”
回來時應該是個傍晚五六點,到十點……
好一個沒多久……
溫霜降吐出一口氣:“以後再有這種情況就喊醒我。”
遲渡沒接話,隻掃過她還殘餘些許困意的臉:“下車,回去休息。”
哦,對,趕緊回家休息。
遲渡應該累的夠嗆。
溫霜降把身上滑落稍許的外套拿起來遞給遲渡。
遲渡掃一眼:“披着吧,外面冷,小心下車感冒。”
話是這麼說,但溫霜降還是感冒了。
大概是因為太累和生理期突然造訪。
餘下國慶三天假期,她基本躺在床上度過,除去上廁所,遲渡幾乎不許她下床。
那天看着他忙上忙下一會兒端飯,一會兒端水,一會兒又喂她吃藥,溫霜降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她不是感冒也不是生理期,而是得了某種絕症或是斷了雙腿。
後來她拿着手機解悶把這事說給許佳月說,許佳月罵她天天撒狗糧。
溫霜降捧着手機笑,遲渡朝她看過去問她怎麼了。
溫霜降笑意未收搖搖頭,隻是在那一刻,突然有點想吻他。
不過最終也沒行動,一是沒膽,二是她還感冒着。
但她沒料到,她和遲渡之間的吻,會來的這麼快。
那是國慶結束後的第一周,介于遲渡無微不至的照顧,當時她的感冒已經完全好了,每天正常上下班。
周五那天,下班後正和遲渡一起吃晚飯,就見遲渡接了一通電話。
電話結束,遲渡忽然問她,想不想去騎馬。
溫霜降問了一下,才知道是遲渡常去的那家馬場新進了一批好馬,邀遲渡前去試騎。
溫霜降知道遲渡喜歡騎馬,高中時有回偶然聽人談論起他,說他擅鋼琴、籃球、馬術等等,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
沒有遲疑,溫霜降很快應下。
翌日,周六。
吃過早飯,兩人驅車出發去馬場。
這是溫霜降第一回接觸騎馬,去了遲渡親自為她講解指導。
理論知識聽差不多,遲渡扶她上馬,又牽着馬帶她繞馬場騎行。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那道為她牽着馬的身影,溫霜降無端想到了“白馬王子”這個詞兒。
借着明亮的天光,她在馬背上彎唇笑了好一會兒。
走了幾圈,溫霜降決定放“白馬王子”自由。
許久沒騎馬,她不希望遲渡今天隻是陪着她這樣無聊的兜圈。
在她的堅持之下,遲渡囑咐過馬場的工作人員,終于離去。
于是牽着馬的人變成了馬場的工作人員。
溫霜降坐在馬上,遙遙看着遲渡騎馬馳騁在偌大的馬場,好久都沒挪開眼。
直至遲渡越騎越遠,漸漸消失在她視線。
溫霜降感覺自己也差不多适應,便叫工作人員松開缰繩,自己嘗試慢走。
感覺還不錯,走了幾圈,溫霜降試圖讓馬慢慢跑起來。
剛開始一切很順利,以至于溫霜降甚至不知變故到底發生在哪個片刻。
隻知道某個瞬間,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身下的馬突然瘋了般,載着她一路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