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溫霜降再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陽光碎金般落了滿地,她疲倦至極的睜開眼,隻覺得渾身都充斥着一股不适。
這種不适叫她在昏昏欲睡間終于回想起昨晚種種。
想到沉湎間她意識迷離被遲渡誘哄着說出的那些話……
溫霜降長長吐出一口氣,拉過被子将自己的臉遮住。
許久,直至喘不過氣,她才将所有畫面一股腦驅趕出腦海,起床,洗澡。
洗完澡出來,雖然還是不太舒服,但稍微好了一點。
溫霜降仍舊有些困倦的坐在床邊吹頭發。
吹至一半,遲渡從外面進來。
溫霜降感覺自己暫且有些無法直面他,垂着頭繼續吹頭發,不作聲。
幾秒後,一道腳步聲卻漸近。
很快,一隻手從她手裡接過吹風機:“我來。”
溫霜降頓了一下,還是坐着任由遲渡幫她吹頭發。
吹差不多,遲渡收了吹風機,問她:“感覺怎麼樣?”
“……”
什麼感覺怎麼樣?
昨晚那些斷斷續續從她口中說出的“舒服”,還不夠嗎?
溫霜降熱着一張臉,實在不知該如何在清醒狀态下說出什麼。
下一秒,卻又聽遲渡問:“怎麼不說話?身體不舒服的厲害嗎?”
“……”
原來是在問她的身體嗎?
所以什麼時候能不要再說“舒服”這個詞,近一個月她都不想再聽到這個詞。
溫霜降眼觀鼻鼻觀心:“還好。”
“不需要上藥嗎?”話罷,又聽遲渡淡淡落下一句:“昨晚洗澡時好像有點紅腫。”
“……”
可以了。
到此為止吧。
“不用。”溫霜降幾乎是從口中擠出兩字,說完,站起身:“我餓了,下去吃飯吧。”
至此,這件事總算揭過。
不過下樓時,那種不适感更加明顯。
溫霜降隻是在樓梯間停頓了一下,便被遲渡抱起來一路送到了樓下。
遲渡的生日晚溫霜降将近一月。
下過兩場秋雨,如約而至。
盡管馬上就要迎來新年演出,溫霜降還是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親手為遲渡準備了禮物。
遲渡生日那天,她按時下了班,陪遲渡一同買了菜。
最近這段時間她忙的厲害,加班基本成了家常便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陪着遲渡一起買菜做飯。
廚房裡,她陪着遲渡一起忙碌。
準确來說,隻有遲渡在忙碌,她主要當一個餐前甜點,時不時為他供應一個吻。
吃過飯,她拿出蛋糕,要遲渡許願。
遲渡垂眸看着她手中蛋糕。
其實他不信這些。
17歲那年,遲衡跟饒婉吵的最厲害的那段時間,他曾在生日時許下兩人不會分開的願望。
隻是到後來遲衡跟饒婉還是分開,分開那晚饒婉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悲憷大哭,從那之後他就再不信這些。
不過看着那張浸在暖黃燭光裡的臉,遲渡還是阖了眼。
燭光熄滅,房間裡重新亮起燈,溫霜降湊過來問他許了什麼願。
遲渡靜靜看着她:“沒什麼。”
隻是希望,這樣的日子還有很多很多年。
“也對,說出來就不靈了。”溫霜降低低笑了聲:“你的生日禮物。”
遞過來的東西有兩樣。
遲渡一一拆開,第一樣是一塊兒腕表,黑色表盤,低調奢華,很合他的氣質。
溫霜降親手為他戴上。
第二樣是一條圍巾。
織的不算好,但足夠用心,尾端繡了一個字母C。
在這樣奢侈禮品遍地的年代,已經很少有人再花心思送人一份這樣不算出挑的生日禮物。
遲渡心頭泛起淺淺波瀾:“你親手織的?”
“嗯,織的不太好,你将就戴。”
“沒,我很喜歡。”
遲渡垂眸掠過一寸一寸的針腳,目光又定格在那個字母C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條圍巾無論針法還是字母C尾端的小細節,都同舒漾許多年前送他的那條有些像。
見他盯着那條圍巾看了好久,溫霜降擡眼看他:“怎麼了?”
遲渡搖搖頭,俯下身吻住她:“沒什麼,我會好好戴。”
然後,他開始拆封,今晚真正屬于他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