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渡在當天傍晚回來。
他們一起吃了一頓晚餐。
吃過晚餐,兩人挑了部經典片子窩在沙發裡看起來。
看至一半,遲渡想起什麼,将溫霜降的手指捉在手裡随意把玩着:“對了,你之前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彼時電視中畫面甜蜜浪漫,男女主牽手漫步于加州日落大道。
客廳裡燈光暖黃,旁邊小白小渡依偎在一起互相舔毛。
溫霜降窩在遲渡懷裡,聽着他沉穩的心跳聲自後背傳來,忽然就有些不想同他剖白那件事。
無論是出差前的坦蕩告知,還是雨夜時風塵仆仆的趕回,抑或是此時的溫柔缱绻,遲渡看起來同之前都沒有任何不同。
或許,她應該相信他。
等他親口來告訴她。
溫霜降這樣同自己說。
隻是後來的某一天,再回想起這天,溫霜降才發現,其實那一瞬她是有些害怕的。
害怕不知她同遲渡說起這件事,遲渡會如何回應。
害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那晚他與舒漾确有其事。
害怕如果她當時說出這件事,她與遲渡之間再不複那晚的溫馨甜蜜。
所以那天她才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借口,好心安理得的當個逃兵。
她随意想了個霜花耳釘丢了一枚的托詞,蹙着眉有些心疼的看着遲渡,好像真的是在為她口中丢失的那枚耳釘而心疼,好像她真丢了一枚耳釘找好幾天都找不到。
遲渡沒有懷疑,他像是真的當真,安撫一般在她額角輕吻了下,說找不到就不找了,再為她買一對。
那一刻看着他溫霜降心口一片酸脹,好像咽下一杯甜果酒,隻是酒中摻着玻璃渣,劃得她喉間一陣澀痛,痛的眼眶都忍不住發紅。
幾秒,她才垂下眼睫,遮住眼底那點紅,臉頰在遲渡心口蹭了蹭,同他說不要,太貴了,興許再找找就找到了。
怕遲渡發現她異樣,頓幾秒,她又刻意将聲音放輕快,說找東西不都這樣,刻意找時怎麼都找不到,不找的時候又自己冒出來。
遲渡低低應了聲,不知聽進去了沒有。
溫霜降覺得應該是沒有。
要不然5月初的時候,她就不會收到那枚同系列戒指。
其實那晚之後沒兩天她就戴着兩枚耳釘跟遲渡展示說她耳釘找到了。
當時遲渡吻在她耳廓上,還道了一聲好。
所以看到遲渡将那枚戒指戴入她手指的時候,溫霜降是有一點驚詫的。
她又驚又喜又有點心疼的嗔怪遲渡亂花錢。
遲渡卻隻輕描淡寫的叫她換着戴。
那時距離照片事件已經過去近十天,而遲渡始終沒有同她提起那件事。
溫霜降在戒指換着戴的日子裡,倒先迎來了舒漾的邀請。
舒漾邀請她在咖啡館中正式見一面。
溫霜降答應了,她有點想知道,她打算同她說什麼。
又或者,接下來,她還打算做些什麼。
那是一個還算明媚的午後。
溫霜降抵達咖啡館時,舒漾已經在了。
隻不過她并沒有很快開口。
等溫霜降點的咖啡都上來,她才從窗外收回視線,攪了攪杯中的咖啡,垂眸同她道:“溫小姐,不知阿渡有沒有同你說過我們的關系?”
溫霜降不知她到底想說什麼,隻淡淡看着她,如實道:“沒有。”
“那還真是有點遺憾。”舒漾嘴上這麼說着,面上卻并未露出遺憾之意,她唇角緩緩挑起一抹弧度,終于擡眸看向她:“那就正式介紹一下吧,溫小姐,其實我是阿渡前女友。”
這件事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知曉,溫霜降并不感到詫異,她表情沒多大變化:“所以?”
舒漾面上倒閃過一絲意外,不過很快,她斂起那絲意外:“看來你對我跟阿渡之間的事一無所知,那我不妨說給你聽聽。”
溫霜降沒說話,隻靜靜看着她,像是等待下文。
舒漾挑了下眉,抿了口咖啡,也不再賣關子,徐徐同她道出。
“我跟阿渡是大學時就在一起的。”說着,舒漾目光落在虛空中某處,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當時他在學校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物理系天才,天之驕子,學校裡無數女生為她傾倒。”
“我晚他一屆進入學校,成為了他的學妹。”
“報道那天他幫我搬東西,第一眼,我就喜歡他了。”說到這兒,舒漾頓一下,笑了笑:“不過他可真難追。”
“我追了他一年多,他才答應。”
“他是個很好的人,在感情中一直很體貼,很溫柔,我們感情一直很穩定。”
“我畢業那年,他為了不跟我異地,就陪着我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