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雞啄米,威力無窮。
盛旻析介意的是,竟然如此被動又被迫地被親了。他藏不住臉上的不滿,午飯時,依然對冷燦愛搭不理。
“還生氣呢?”冷燦哄他。
他别過頭。
傅國祥一臉慈祥地看着兩個孩子打情罵俏,别提多開心。
老爺子心裡有數,知道盛旻析不管帶誰來,不過是随便找個女人應付他,本沒報什麼期待,卻意外地被這兩個孩子嗑到了。
傅國祥看到了那個抑郁的外孫仿佛被冷燦點活了一般,眉眼間多了許多煙火氣。
他竟然能夠主動牽女孩子的手,耐心地為她介紹古玩字畫,能握着她的手睡着,能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吻而不滿,已然不再是那個死氣沉沉的外孫了。
傅國祥凝視着冷燦出神,在他看來,冷燦圓滑多變,剛好可以抵擋旻析内心的尖銳固執,兩人再适合不過…
他看破不說破,隻是在吃飯時連連說道:“旻析給燦燦夾菜。”
“旻析,給燦燦倒果汁。”
“旻析,你欣賞燦燦什麼地方?”
冷燦和旻析同時停住筷子,躲過了第一日,卻沒躲過第二日,提問還是來了。這題還真沒準備,盛旻析一聲不吭,裝都不裝。
傅老爺子滿臉笑意,仿佛又在替旻析解圍:“我喜歡燦燦的笑容,特别燦爛。”
“嗯。我也是。”他随口一說,不摻雜一絲感情。
傅國祥又反過來問冷燦:“那燦燦欣賞旻析什麼地方呢?”
盛旻析停下動作,豎起耳朵。
冷燦傻笑,演得很逼真:“嘿嘿,帥呗。”
這似乎并不是盛旻析期待的答案,他撇了一下嘴角。傅國祥又哈哈大笑,盛旻析不明白,為什麼外公這麼喜歡冷燦。
尤其早上在二樓談話時,傅國祥還鄭重地囑咐他:“冷燦是你的貴人,不能怠慢她。我們傅氏欠人家的,幾輩子都還不完。”
盛旻析十分疑惑,問他緣由,外公又開始瘋言瘋語,絮絮叨叨着老一套:“再等些日子,最多一年時間,萬物重生,開天辟地,誰都不必知道是怎樣一回事。”
盛旻析見怪不怪,從小到大他不知道聽了多少次這樣的話,什麼五年後、十年後,他總是張口就來,說着沒人聽得懂的胡話,時而還伴着癫狂,久而久之就沒人把老爺子說的這些風言風語當回事了。
一想到這些,盛旻析歎了口氣,看到冷燦和外公都看着他,又勉強擠出一抹笑。
傅國祥說:“吃完飯,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菜地。”
冷燦以為的菜地隻在别苑附近。哪知旻析叫她帶上行李,坐上保姆車就被拉到三十公裡外的一處荒山腳下。
你管這叫菜地?這明明是試驗田啊!
冷燦被眼前的十多畝肥沃的土地震撼,各類植物被傅老按各科各屬分得特别精細,高牆圍合,科學管理,一看就有專業團隊在打理。
傅國祥指着遠處:“邊上這兩壟地沒松土…你倆下午幫我松松土。”
“好。”兩個人齊聲應答,模樣乖巧。
傅老:“晚上住這裡,一起吃火鍋。”
“好。”
傅國祥說着就舉起一旁的鋤頭,給兩個年輕人示範如何翻土,冷燦看着一位八旬老人掄圓了胳膊,吃驚地張大嘴巴。
盛旻析見怪不怪,畢竟每次來這裡都被叫來下地幹活。
冷燦像模像樣地掄起鋤頭,鋤頭落地,她差點摔個跟頭,傅國祥當即糾正:“燦燦,你的發力位置不對。”
冷燦又掄了幾下,效果也都不好。盛旻析的眉頭越皺越緊,一連“啧”了幾聲,“你這麼笨嗎?”
冷燦:“這樣可以了吧?”
“不夠深,再用力。”盛旻析皺眉,這次他直接站在冷燦身後,伸手握住鋤頭把。
傅老故意躲到田地中央那邊,不打擾他們倆。
隻見冷燦的鋤頭把上有四隻手,密布排開,盛旻析用力帶着她舉起鋤頭,分寸把握到位,沒有碰到她的手指。
“好了,我再試試。”冷燦不耐煩地掙脫他的環抱,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哪個部位再惹怒他。
“笨。”盛旻析又說一句。
冷燦生平最讨厭的就是被說“笨”“蠢”這些字,畢竟這些字是她平常說别人用的。
她瞪他一眼,他便加重語氣又說一遍:“就是笨。”
冷燦把鋤頭橫過來,用力一晃,鋤頭背便狠狠地落在盛旻析的屁股上,接着揚起下巴:“你再說一遍?”
盛旻析皺眉,愣住,“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你才笨呢。”冷燦看到盛旻析好像真的生氣了,說完就溜。
“艹”,盛旻析瞪大眼睛,見冷燦要溜,直接扯住她的長馬尾,一把将她拉回來:“你不想活了?”
冷燦在理,沒在怕他,轉身将旻析的手撥開:“是你一直說我笨的!”
盛旻析是真生氣,他讨厭破壞邊界的人,讨厭嬉皮笑臉、亂開玩笑的人,會覺得被冒犯到。
他甚至氣得威脅她:“不想幹了就盡早辭職…”
冷燦倒沒真生氣,朝不遠的傅國祥喊道:“外公,旻析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