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剛學會接吻的人,會總想要接吻。就像剛學會開車的人,總想要開車一樣。急着體驗自己剛剛掌握的新技能。
轉角街頭吻到大汗淋漓後,盛旻析的車停到冷燦的公寓樓下,兩人在車裡又吻了一會兒。那雙炙熱的眸子每一次撲向冷燦時,她都抗拒不了,仿佛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欲望之口,歡迎着盛旻析的光顧。
“你怎麼還緊張?”冷燦替他擦着額頭的汗,較轉角街頭出的汗少了一點。
“沒…沒啊。不知怎麼回事。”盛旻析躲閃着目光,絕不承認自己沒經驗緊張。
“隻有緊張才會出這麼多汗!難道你是易出汗體質?”冷燦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接吻可以流這麼多的汗,畢竟天氣涼爽,汗水還能打哪裡來。
“車裡有點熱。”他嘴硬,死要面子。但心跳聲卻騙不了自己,這一晚上都沒平靜過。
“那我回去了。”冷燦下車,他擦着那一頭沒出息的汗珠,有些懊惱。覺得自己好傻。
這份“傻”,冷燦也能清楚地感知到,那直白的表達,直接的欲望,大火燎原一般,像一個橫沖直撞的少年,沒有複雜的心思。
若是旁人,想必會提出到家裡坐坐這樣的要求,但他不會,簡單單純。
畢竟這番激烈的熱吻,還沒讓他消化,哪裡會想到下一步如何。
他開車回家,一路揚着嘴角,不知在得意什麼。午夜甯靜,身邊沒有了冷燦,體溫也漸漸歸複如常。
突然親媽打來電話,上來就說:“旻析啊,媽媽睡不着。”
盛旻析:“有事說事。”
傅瑾瑜看着冷燦剛剛發過來的照片,兩人進展迅速,竟然在電影院裡膩歪起來。
傅瑾瑜為此憂思不斷,但不敢深說,隻能輕輕試探:“公司的人跟我說,你和燦燦在一起了。”
“是。”他回答得幹脆果斷。
傅瑾瑜:“燦燦在我身邊待了三年,我想我比你更了解她。”
盛旻析打斷她:“有話直說。”
傅瑾瑜語重心長地說:“我眼裡的冷燦八面玲珑,坑蒙拐騙無所不能。她眼裡隻有利益,沒有别的。你要提防着她,不要陷得太深。”
“還有别的事嗎?”盛旻析的回應又冷漠木然。
傅瑾瑜加重了語氣:“旻析,你們不是一類人,她從底層上來,靠的就是不斷地出賣自己,你想想,憑她自己怎麼可能住那麼大的房子……”
“夠了,這是我的事。”盛旻析不為所動,繼續冷言冷語。
傅瑾瑜的語氣又軟了下來:“媽媽就是怕你受傷,跟她這種女人,玩玩就行,别動真感情。”
盛旻析直接挂斷。不知為什麼,一天裡竟有兩個人提醒他小心冷燦?為什麼大家都不信他能識别出冷燦的感情是真是假呢?
在這樣一個爾虞我詐的家族裡長大的孩子,盛旻析太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必别人教他。
他不信,她握着他的手讓他相信可以擺脫苦難的時刻是假的。不信他在吻她時,她眼裡的慌張無措是假的。其他的事還重要嗎?
不圖他的錢,難道圖他抑郁?盛旻析的心裡比誰都清楚。
【燦燦,我到家了。】他向她報平安。
冷燦:【早點睡。晚安】
此時的冷燦,左手邊開着光鑰,目睹着傅瑾瑜和傅瑾蘭在院子裡互扇巴掌,右手邊開着電腦,将白天的竊聽内容轉化成文字版本。
【晚安。】盛旻析回複她,卻依然睡不着,他能夠感受到冷燦對他的喜歡,但是并不清楚這份喜歡在她心裡的份量。
白天裡,樂妍對他說:“冷燦還教我如何追你,她讓我纏着你、跟着你、睡你。我差點信了,所以旻析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他還是睡不着,開始思考冷燦到底在為誰辦事,他将傅家高層們一個個過篩子,試圖幫助冷燦走出被人擺布的困境。
“她應該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沒有背景的人,能奮鬥到這個高度,背後有些前輩很正常。”盛旻析自言自語,自我安慰。
冷燦一面整理出竊聽内容,一面看着年輕的傅瑾蘭捂着紅脹的臉頰離開老宅,她猜是偷情暴露,姐妹反目。
真是一個大瓜,她邊看着熱鬧邊編輯着郵件:“蘭姐,向您彙報兩件事:一是關于江運棋為盛旻析挑選的投資公司,詳細内容請見附件;二是我們的戀情有了新進展…”
冷燦想了想,把第二條删了,換成了“盛旻析對我越發信任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收到了傅瑾蘭的回複:【這個消息很重要,辛苦了。】
冷燦:【能幫到您是燦燦最開心的事情。】
她整理着裝,又開啟了新的一天。
這對戀人的心裡縱然揣了多少疑問、多少心思,見面時都會隐藏到肚子裡,變成默契地相視而笑,眸子裡流着絲絲連連的歡喜。
縱然身後有一千種思緒,但喜歡就是喜歡,别無二緻。
與以往不同的是,盛旻析的态度變得和藹溫柔了許多,布置工作時的語速也會放慢,一下子變得極有耐心:“後天上午召開董事會,你準備一下。”
“董事會結束,訂兩張去清邁的機票。”
她一一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