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盛旻析從冷燦的床上起來,天還沒亮,室内灰蒙一片。但是能連續睡四個多小時,已經是他最好的睡眠狀态了。
他光着腳,穿着襯衫,扣子随意系着兩顆,在冷燦家裡走來走去,喝喝水,看看書,看着她家裡的陳設擺件,對書房裡那個白色的鐵盒很是好奇,沒找到電源,隻随意擺弄兩下。
他想了解她,想了解與她有關一切。
他不忍心吵醒她,蹑手蹑腳地又回到床上,看到床頭櫃上的手機一閃一閃,沒有任何聲音。
卻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着,“紀秦”。
盛旻析拿過手機,對方正好挂斷電話,屏幕上顯示着24個未接。全是紀秦打來的。
難道打了一夜?盛旻析有些忐忑,怕兩人直接有什麼事情沒有了結,想回撥,但沒密碼。果然沒幾分鐘,紀秦又打了過來。
他拿着電話去了客廳,接通時,聲音很小,但低沉有力:“我是盛旻析。”
紀秦先是一愣,反應了幾秒,呵呵一聲:“哦,盛總啊,你讓燦燦接電話。”
旻析:“燦燦睡覺呢,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
紀秦聲音嘶啞,吐字含糊:“那你告訴燦燦,我分手了…”
盛旻析:“你的事已經跟她沒有關系了,别像一隻瘋狗一樣到處亂叫!”
“燦燦,我好想你啊…”紀秦對着話筒說着醉話,卻令盛旻析火冒三丈:“去你媽的,滾!”
旻析挂斷,紀秦又打來,醉生夢死一般,不知疲倦。盛旻析直接關機。
可不一會兒,他的電話又響了,果然,是紀秦,兩人有過合作,留過聯系方式。
此時天已經亮了,旻析站在陽台上吹着晨風,聽着紀秦說着胡話:“盛旻析,我這次找的是你。”
紀秦一口京味兒,磨磨唧唧地東一句西一句:“我告訴你,我比你更了解冷燦…她這個人…嗐…接近你是另有所圖,你趁早溜之大吉吧…别說我沒提醒你。”
旻析再次挂斷,拉黑。
到了七八點鐘,陽光穿透窗簾的縫隙,晃過冷燦的臉頰,她還是沒醒,睡得很沉,有着旻析望塵莫及的睡眠質量。
他趴在她的耳邊喚她,“燦燦,燦燦…”
她被叫醒,看着他湊過來在額頭上輕輕一吻,整個人都精神很多。
“我要去參加市裡組織的民企峰會,先走了哦。”他說。
“好。需要我去嗎?”
“不需要,早餐我已經訂好了,在桌子上。會議上午結束,我中午會回來。”
“嗯。”冷燦點頭,眯着眼睛,撅起嘴巴,他便又吻了幾下。
旻析離開,但冷燦嘴邊的餘溫,身上的觸感卻揮之不去,一股紮實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将她牢牢地鎖在床上,紮根大地。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安全感”吧。
她躺在床上很久,回味着盛旻析帶給她的感覺,每一天都和以往有所不同,甚至與此前的人生累積的一切感受都不同。情緒變化大,身體感受靈,還會不自覺地想他。
呵呵,又能怎麼樣呢?不過新鮮一陣子罷了。
她吃着旻析點的廣式早茶,打開光鑰,像平日的周末一樣。
光鑰裡的時間是午後,旻析正在庭院踢球,踢累了就躺在草坪上,枕着手臂,仰望天空。
時間停在這裡好一會兒,要不是清風吹過,小旻析不時地眨着眼睛,畫面真像靜止了一樣。
他的眉眼可真靈動,很難把他與眼前的盛旻析聯系起來。她用手觸摸屏幕,試圖觸摸他的小圓臉,小旻析突然朝大門跑了過去。
冷燦放大畫面,看着傅瑾琛帶着兩個人在庭院裡鬼鬼祟祟,小旻析在不遠處跟着。然後一行人消失畫面之外。
如果是為了制造大火,時間也未免有些過早吧。
她看得入神,全然沒聽到有人敲門敲了很久。
冷燦以為是旻析提前回來了,斷掉光鑰,跑去開門,是紀秦。
門剛開出來一條縫隙,紀秦就破門而入,神情恍惚,身上散發着酒氣:“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冷燦沒關門,她根本不想讓紀秦進來:“旻析不是接了嗎?他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其實冷燦都不知道盛旻析說了什麼。
紀秦一下子抱住冷燦,“燦燦,我分手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大門敞着,他用力抱緊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以為這樣她就會回到他身邊一樣。
“你放開我。”冷燦掙脫不開,猛踩紀秦的腳尖,再反手一個耳光,他才平靜下來。
紀秦撇着嘴,眼淚在眼圈打轉:“你讓盛旻析在你家過夜了?”
“怎麼了?”冷燦本以為自己很了解紀秦,卻沒見過他這麼卑微落魄的模樣,哪怕以前窮得吃不上飯時,他也一身傲骨,從不向誰低頭。
他竟然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你都不讓我在你家過夜…”
冷燦無語:“我們本來就不是男女朋友,你失憶啦?”
紀秦心裡疼了一下:“是我不想當男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