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廚房端飯拿弓箭準備上樓守夜的時候,看見姜五妮正跪在客廳的菩薩神像前,點上了香火,閉着眼睛,嘴裡念念有詞。
姜早守夜的時候又看見了那兩口子,一個摔斷了一隻腳,拖在地上,步履蹒跚地走來走去,另一個隻有上半身了,艱難地在地上爬行。
她用虎口抵着下巴,張弓搭箭,“噗通”“噗通”兩聲後,兩個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姜早放下弓箭時,感覺額頭微涼。
她仰頭朝着夜空看去,斷了線的雨珠子噼裡啪啦落了下來。
姜早默默垂眼。
下雨了。
接下來的兩天一直都在下雨,村子裡也都很平靜。
姜早每天晚上數着村子裡遊蕩的喪屍數量,也覺得差不多沒有幸存者了。
直到第七天夜裡。
遠處忽然響起轟隆隆的巨響。
姜早掀被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面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風雨交加。
她凝神細聽了片刻,雷聲裡還夾雜着“砰砰砰”“啪”的聲音,倒像是槍聲。
姜早拎着弓箭,跑上了陽台。
姜五妮聽到動靜也跑了上來。
“咋了咋了打雷了?”
姜早舉起望遠鏡,那是高速公路的方向,離這大約有個十公裡左右。
夜晚林深露重的,什麼也看不清,雷雨天氣也不好起降無人機去探查情況。
姜五妮還想說什麼,姜早一把把人拉了下來,示意她噤聲。
兩個人從陽台護欄的縫隙向外看去。
這動靜把村子裡的喪屍全部吸引了出來,猶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發出了駭人的嘶吼聲。
“我滴乖乖……”姜五妮小聲嘀咕着,這幾天雖然還是害怕,但也逐漸适應了。
喪屍顯然處于一種極端的暴怒狀态,陽台還是在可視範圍内。姜早拉着她蹲着,慢慢往後退去,然後輕輕關上了陽台門。
姜早回到二樓的卧室,弓箭不離手。
“你睡吧,今晚我在這守着。”
輕輕掀開窗簾一角可以看到,村子裡的喪屍久久徘徊在土路上不願離去。
這個位置既能很好地觀察他們,又能不被輕易地發現,而且家裡的所有門窗都換成了防彈的,待在這裡比陽台安全。
姜五妮唉聲歎氣的。
“唉,這哪睡得着……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話雖如此,等姜早再次回過頭的時候,姜五妮已經躺在床上,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姜早:“……”
那陣動靜大概持續半個小時後就消失了。
一直等到天亮,所有喪屍都歸巢後,姜早才決定去看看。
姜五妮勸着她:“這個時候出去你不要命啦?”
姜早把弓箭背上身,戴上手表,裡面有早就下好的離線地圖,想了想又拿上了冰鎬,自行車上挂了個小包裝着水壺和對講機。
“第一,離我們這裡很近。”
“第二,昨晚的動靜絕對不是喪屍搞出來的,但那樣的動靜一定是遇上喪屍了。”
姜五妮急出了一腦門子汗。
“知道遇上喪屍了你還去?!”
“我話這不是還沒說完麼,第三,據我的觀察,白天喪屍基本都會躲在建築物裡不會出來,這一點和我們完全相反。”
最最重要的一點,姜早沒有說出來。
如果昨晚的動靜真的是槍聲的話,那麼她說不定有機會可以搞到一把熱武器。
這在末世是多麼大的威懾力。
對付成群結隊的喪屍也不在話下,值得她冒一次險。
姜五妮攔在車前說什麼都不讓她走。
“那你也不能去!我們老姜家就剩你了!你要是出了事叫我怎麼辦!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多年不是叫你去……”
姜早輕輕将手放上了她的肩膀,帶着安撫人心和不容置喙的力量。
“放心,你鎖好門,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