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了,沒什麼神秘的。
有以前在程秀才處讀書,認識程立的,看見他們倆就跑過來跟程立打招呼:“你也來這裡讀書了,真好,又可以做同窗了。”
來人說着,目光落在裴樂身上:“這是你哥哥嗎。”
“對,我是他親戚哥哥。”裴樂搶先回答。
以後要退親的,越少人知道他們的婚約越好。
程立看了哥兒一眼,嘴唇繃直了些。
但還是介紹了周少勉的名字。
周少勉很自來熟:“哥哥好。”
裴樂做出個哥哥的樣子來,穩重道:“程立,阿嫂還在外面等我,我就先走了,學堂的事你自己處理。”
“哥哥慢走。”程立面無表情說。
裴樂頓了一瞬,随後穩重地往外走。
然而,他才走了沒幾步,還沒有出後院,就冤家路窄,迎面進來了個馬有慶。
馬有慶看見他,也是一愣,然後大聲說:“裴樂,你一個哥兒怎麼在這裡!”
裴樂的好心情頓時就被毀了。
孫夫子的私塾不招收女子哥兒,但今日是入學日,男女老少都能進來,哥兒出現在這裡不算奇怪。
可馬有慶不管這些,他自覺學堂是漢子的主場,裴樂一個哥兒掀不起風浪,心裡登時鼓起自信,走到裴樂面前:“你知不知道哥兒不能上學,你跑到這裡來,會給我們學堂帶來晦氣。”
他故意說的大聲,叫課室裡的人都聽見。期待同窗來支援他。
然而課室裡的學子出來是出來了,可都是來看熱鬧的,站得離他至少六尺。
程立走到裴樂身邊:“馬有慶,你胡謅什麼呢,夫子從未說過哥兒晦氣。”
“哥兒不能上學,就是晦氣。”馬有慶擡着下巴,十分高高在上地嗤道,“對了,你也是個晦氣東西,沒本事的上門哥婿,比哥兒還不如。”
兩句話挑明了裴樂和程立的關系,學子們落在程立身上的視線頓時微妙起來。
感受到他們不善的視線,裴樂心裡窩火,攥緊拳頭想揍人,又怕在學堂打架影響程立。
他忍着脾氣道:“馬有慶,你是哥兒生的,你敢當着你阿爹的面說哥兒晦氣嗎。”
馬有慶道:“這有什麼不敢,哥兒進學堂就是會帶來晦氣,我阿爹知道自己晦氣,他就從來不進學堂,連我的書都不敢碰。”
裴樂:“……”
有種一記重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透出幾分荒誕。
看熱鬧的學子中,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不知道在笑誰,還有人竊竊私語。
馬有慶自覺吵赢了:“怎麼樣,你肯承認自己晦氣了?”
裴樂冷道:“離你太近的确會沾染晦氣,你最好離程立遠點,若是被我知道你打擾他學習,我絕不饒你。”
這幾句話他聲音小,隻有馬有慶和程立能聽見,說完他便離開了後院。
原本他想解釋一下“上門哥婿”的事,但想不出來怎麼解釋,也沒辦法解釋,畢竟程立的确和他有婚約,便隻能略過了。
他走後,程立像是看不見馬有慶一般,折身往廂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