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無缺一點也不想靠近警察局。
溫無缺腳下穩穩踩着油門,維持着50km/h的車速把容鸢的車開回了自家公司的大樓地下,因為車牌沒報備過進不去自己的車庫,就随便去員工停車場那層找了個車位停着,繞了點路刷臉進了高層專梯,按下樓層按鈕以後她終于慢慢冷靜下來。
至少冷靜到她回到自己套間的辦公室看到唐新詞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也沒有吃驚。
“稀客啊老總,我以為你不要公司了呢。”唐新詞開口就是揶揄。
“我去度假一個月,不行嗎?”溫無缺反問。
“度假你老人家還有空三天兩頭大晚上線上喊我玩文字遊戲,叫我看資料啊?”唐新詞立馬拆穿她,“你真度假的時候可沒這麼熱愛工作。省省吧。”
“有時候我真想付你的天價違約金把你炒了。”溫無缺搖搖頭,今天實在沒有陪唐新詞擡杠的興緻。
“那我拿了錢一定喊謝謝老總,給你發個錦旗,在樓下給你拉個橫幅,然後找個看得到海的地方,美美移民退休。”唐新詞順杆爬,不讓溫無缺消停。
溫無缺聽到移民有點煩,繞到辦公桌後坐下,對唐新詞說:“說起移民,我知道之前讓你查的人,為什麼你查不到東西了。那不是她真名。”
唐新詞點頭,說:“對啊,我知道。你給我看照片我就知道了。”
這倒是溫無缺沒想到的。但随即她就想起寒江尋醉酒的那晚。
“你?”溫無缺不客氣地打量着唐新詞。
“我可不敢約老總的女人。”唐新詞舉起雙手,說,“我們很多年前見過而已。我大學的時候不是會代表學校去參加國際的辯論大賽嘛,那時候見過她。”
“很多年前?多久?”溫無缺好奇了。
“十年前吧。她是個新生,因為成績好被抓來的。就是這人雖然很聰明,但根本不擅長辯論。老總你知道為什麼嗎?”唐新詞賣起了關子。
“為什麼?”溫無缺知道現在的容鸢是為什麼,但不知道19歲的容鸢是為什麼。她有點想聽聽唐新詞的觀點。
唐新詞笑笑,頗為懷念地說:“辯論的本質就是擡杠,是壓倒,辯論的說服是讓對方服氣,而不是說通對方,其實不是溝通和交流。辯論要想赢,得有邏輯,但不能跟對方講邏輯。但是她這個人隻想跟你講邏輯。在她之前我真沒見過幾個又聰明又鈍的人。”
溫無缺倒是不遺憾了,看來她沒錯過什麼不一樣的容鸢。
“所以你那時候杠赢她了?”溫無缺知道唐新詞一個接一個賣關子就是想自己問。
“我杠赢了,不過也輸了。”唐新詞聳肩。
“你不是赢了嗎?”溫無缺覺得今天的唐新詞有點煩。
“誰知道她那麼拼啊,發燒了還來參加比賽不請假。辯完了她就趴桌上了。當時我暗戀的數學系學姐也在辯論隊裡,看到她暈了就沖上去美女救美女,倆人因為這個看對眼了,還談了一場summer love,我可不是輸了嗎?就這事氣得我數學也不研究了,跨界讀法碩去了,要不我能淪落來給老總你打工?”唐新詞假惺惺地抹了一下幹燥的眼角。
溫無缺贊同,說:“幸好,不然我也沒有你這麼煩人又能幹的律師,剛好還擅長數學。”
唐新詞點點頭,問:“老總你知道你剛才承認了她是你女人吧?你這一個月度假度她那裡去了?”
“沒有,我們不認識。”溫無缺記起了自己對寒香尋放過的狠話。沒想到出了那個門真應驗了。早知道這樣,她應該說完這話就走的。
唐新詞讨了沒趣,總算說回了正事。
溫無缺聽唐新詞彙報了一下最近交代她調查的某幾家公司背景。時不時插下話确認下自己的判斷。
“所以目前這幾家搖擺不定的,其實都在擔心目标的債務有作假問題,很可能不會和溫無痕那貨合作收購案,那可有意思了,沒了他這幾個狐朋狗友,他這人慫得很。”溫無缺摸了摸下巴。
“怎麼讓可能變成一定就是老總你的事了,這不歸我管了。幫你看了一個月數據,我可以申請放個假了吧?”唐新詞伸了個懶腰。
“再等一個月吧。溫無恨就等着收了目标吃了人家專利到舅舅那裡邀功呢。我怎麼也得添點火助力他的夢想啊。”溫無缺笑得陰險。
唐新詞白她一眼,說:“我把活都幹了,你那個秘書真當花瓶啊?”
“秘書有秘書的活兒,背調的事情還得你來,别人看不來那些假财報。誰讓大老闆有魅力,把你crush給勾走了,害你一身數學本事隻能給我打工呢?”溫無缺殺人誅心。
“是啊,容大老闆有魅力,讓老總你甘願當一個月死宅。”唐新詞話鋒一轉,問,“所以老總你真收心回來上班了?”
“都說了不認識。”溫無缺擺擺手示意唐新詞工作彙報完了該走了。
唐新詞可不好糊弄,她又問道:“那不談老婆談談孩子吧,你還要我去插手小寒同學的事嗎?”
溫無缺想把鼠标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