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無缺下午到的公司,一進辦公室就把空調溫度撥上去了。本來躺沙發上玩手機的唐新詞聽到溫控器的按鍵音,立馬坐起來抗議。
“我覺得像您這麼英明神武的,願意與下屬同甘共苦的成熟老總,是時候學會冷就自己多穿點了。”明明溫度是剛撥上去的,室溫還是冷得溫無缺想哆嗦,唐新詞卻故意比了一個扇風的手勢,仿佛溫無缺真有能力一鍵秒控室溫。
溫無缺邊開機邊睨她一眼,冷酷地說:“這可是我辦公室。”
“我以為您這點鐘進來,是不要這辦公室了呢。”唐新詞回擊,道。
“你說得對,所以你為什麼這個時間不在崗,又躲我這兒摸魚來着?”溫無缺知道唐新詞到了夏天,沒事不會來她辦公室,這女人不止一次說過怕了她設成28℃的空調溫度。
唐新詞擡了擡下巴,比了比溫無缺的電腦。
溫無缺打開電腦就收到唐新詞通過内部系統給自己發的簡報,花了十分鐘左右大緻通讀了一遍。内容很簡單,就是唐新詞的團隊就昨天沈義倫想主動披露的事進行了調查,一系列的調查證據指出,如果沈義倫不是良心未泯,這個事最終會以一種很難看的方式被公然揭發。
“這老頭子為了一個太監也太拼了。”溫無缺關掉簡報,得出結論,道。
“他為了矯正女兒的‘缺點’倒也是真的無所不用其極,算盤打得好啊,反正你哥被你廢了,為了不暴露自己‘不行’的事實,一不敢出去亂說,二不敢出去亂搞。隻敢乖乖在家戴老婆給他成打成打批發回來的綠帽。況且他也至于太不平衡,橫豎大小姐搞的對象玩多少花樣都不會讓他喜當爹。”唐新詞簡要分析總結一通,然後話鋒一轉,說,“哈,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我差點都想拿鼠标丢你了,虧得你氣轉得快。”溫無缺摩梭着自己用習慣的鼠标,說,“這個孫老肯定也想吃沈氏這隻大螃蟹,但是男人越老越膽小,馬上六十大壽了,愛惜羽毛不敢拿自家的股票賭。呵,他們上市的就是比較沒種一點。”
“孫氏和溫氏不同,原來甚至根本不做這一塊,對他們來說,硬啃沈氏,付出的代價和預期能獲得的收益都和溫氏不一樣,确實沒有必要冒這個險。”唐新詞見她腦子還靈活,也不跟她開玩笑了。
“貪。哪個新興技術賺錢想要哪個。就是孫老這人素來猥瑣,不敢冒險,本來肯定想着拱溫無痕出面,等溫無痕談到瓶頸了他再高調注資,聯合收購。待到溫氏整合了沈氏的團隊,把技術吃透了,他再以嶽父之名吞溫無痕這個傻蛋就比較容易。”溫無缺把玩着鼠标,說,“還有一點,他也怕溫韬。人人都知道溫無痕這個‘小溫總’樣樣不如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是‘溫總’的親兒子。”
唐新詞看着溫無缺,認真說:“老總,你這人怪自戀的。”
“我對自己一向客觀評估。”溫無缺不以為意,說,“現在隻能看看沈義倫了,希望他們男同志說的是實話,沒有别的把柄再送這個孫老手上。”
“說起看看男同志,你說沈大少比你那個哥哥如何?”唐新詞眼裡冒着精光,問她。
“我說你才是心理變态。”溫無缺一下就懂了她的意思。
比起真太監溫無痕,沈義倫喜歡男的,孫小姐喜歡女的,看起來雙方心甘情願合作婚姻的可能性還大點。再說沈義倫人品樣貌都在溫無痕之上,無非身體差點。但身體差對孫老來說更方便操作了。讓沈義倫去找孫老套近乎,确實是個主意。
“我以為老總喜歡這種缺德的主意。”唐新詞讀出溫無缺眼神裡的嫌棄,故作無辜。
溫無缺覺得,唐新詞變這麼粗俗肯定和她交往的人有關系,忍不住說:“老唐你變了。”
“分明是老總你變了。”唐新詞故意頓了頓,多打量了溫無缺兩眼,才說,“變得人味多了一點。從你老婆身上吸來的?”
“她身上隻能吸到機油————不對,她不是我老婆!”溫無缺回過神來,趕快反駁,反駁完了内心直呼好險,差一點又要被唐新詞占便宜了。
“你先遮遮你脖子上的牙印行嗎?這麼新鮮,看來是出門前啃的。” 唐新詞不給她面子。
溫無缺忍住去摸自己脖子的沖動,不讓唐新詞占到優勢。她就知道容鸢剛才下死嘴了,容鸢還說沒有!
“别管我,說老沈呢。”溫無缺把話題帶了回去,說,“老沈去出賣美色,那個孫老一定受用,這女婿質素比溫無痕強多了。不過這路行不通。一是,老鄭知道了得沖我辦公室來,對我念一天經,他說話我受不了;二是,老沈這人把持得住,他背後那堆遺老遺少可不行,他們沈氏滿門豬鬣,又硬又臭,拔不得拔不盡。要是讓這群人知道可以不用和溫氏博弈以保全沈氏的商标,不用直接賣了沈氏,隻需要賣了沈義倫一個人就能還債,那他們犯法切了沈義倫的腦子,都會想辦法達成目的。”
“老總,反省下我們怎麼就淪落到要從這麼群蠢貨手上買東西?”唐新詞感慨道。
“生太晚了,沒趕上沈氏上一輩從鄭氏手裡騙技術和專利的時候。”溫無缺想起來這點也是怄得慌,怎麼她想大展拳腳的領域繞不開沈氏這群人?
“算了,你已經一身老人味了,再早生十幾年,大老闆該嫌你了,你連老婆都找不到,做事會更變态的。”唐新詞擺了擺手。溫無缺真的有點想拿鼠标丢她了。
信息交換完了,溫無缺看唐新詞還不着急走,于是問道:“說起來,你家養狗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