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吧,我養的是邊境牧羊犬。”
溫無缺覺得唐新詞的回答矯情,調侃道:“牧羊‘犬’不還是‘狗’嗎?”
“老總你沒聽過那句話嗎?‘狗是狗,邊牧是邊牧’,邊牧身為犬類智商排行榜無可争議的霸主,和其他狗不是一個智力階梯的。”唐新詞豎起左手食指故作派頭地晃了晃,好好糾正了她一番,随即問,“老總你突然關心我的寵物,莫非你養狗了?”
“我沒養。就是有隻狗被寄養在大老闆家裡了,目前不知道要呆多久。”溫無缺解釋完,轉念一想,分享了張在診所拍的十四的照片給她,神秘兮兮地問,“你看着可愛嗎?”
唐新詞點開溫無缺傳來的圖片,看了一眼就就直接把手機息屏扔進自己包裡,然後說:“老總,我剛那句話沒說完。那句話完整來說該是‘狗是狗,邊牧是邊牧,比格是比格’。”
“我就問你狗可不可愛,你這話說的?”溫無缺故意裝傻。
“别想把這狗塞給我。你自己養着吧,适合你。”唐新詞笑得格外欠揍。
溫無缺熟悉唐新詞這個調調,突然懷疑寒江尋到底從趙趙那裡抱了什麼著名傻狗回來。她拿起手機連上外網,搜索起唐新詞方才提及的那個“犬類智商排行榜”。
“老總你能說說你神神秘秘在搜什麼嗎?”不愧是多年損友,唐新詞一眼就看穿了她。
溫無缺多此一舉地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淡定地說:“我就看看,有什麼攻略有教,怎麼讓小狗晚上不要起來鬧騰。”
“哦,那你别找了,沒有晚上不鬧的比格。比格犬是自由的,它們愛幾點鬧幾點鬧。”唐新詞露出同情的笑容,雙目滿含悲憫地朝她抛了兩個“媚眼”,給溫無缺氣得夠嗆,這人是演都不演了。
溫無缺想起以前姚藥藥剛跟天不收回家的時候,經常夜裡做噩夢醒來,天不收當時就跟寒香尋請教小孩子做噩夢怎麼辦,那陣子剛好在幫忙帶孩子的江宴嘴快了,說了句“小尋不做噩夢”,天不收當時的臉色就很精彩。她猜自己現在的臉色也是。
唐新詞休息夠了離開她辦公室後,溫無缺才翻起手機繼續看剛才搜索的結果。她幾乎在排行榜的末尾才找到了比格犬的名字。————比吊車尾好點,100多名同班同狗裡它算倒數30吧。
“壞了,十四真的是傻狗。”溫無缺打開和容鸢的微信聊天窗口,将犬類智商排行榜的網址分享過去,然後發了條消息。
出乎她意料,容鸢今天回很快。
“這個排行榜不準确,它的主要參考依據是犬種的服從性和學習能力,并不是完全考慮綜合素質。你不能光看十四的服從性差就認定十四智商不高,十四是獵兔犬,她有她的天賦。”容鸢的回複像一個盲目的慈母。溫無缺注意到這還是容鸢回複她的時候字數最多的一次。
“她的天賦是?”溫無缺忍不住好奇的小手。
容鸢不回了。對話框沉默了整整十分鐘,溫無缺以為容鸢老毛病犯了又要已讀不回,準備關微信了,對話框的狀态欄又跳轉為“對方正在輸入”。溫無缺于是又認真盯住手機屏幕。
“比格犬嗅覺非常靈敏,是優秀的追蹤犬。”容鸢半天發過來一句話,言辭間充滿了網絡百科的痕迹和她的倔強。
溫無缺想起來自己昨天那條西褲,又想想半夜爬墊上那攤狗尿,在網絡這端不贊同地搖搖頭。容鸢還說十四可以憑西褲上沾到的它自己的尿液味道分辨出哪裡是廁所,但是十四的鼻子分明認不出廁所。她覺得容鸢就是過于溺愛十四了,以至于看不清十四的傻狗真面目,更不願意接受自己養到傻狗的現實。
溫無缺反駁的小手蠢蠢欲動,但才輸入一半,微信提示音又響了。
容鸢發了張圖出來,是寒江尋和十四的合影。照片裡寒江尋坐在一張打開的折凳上————這主要是因為她們家目前沒有别的幹淨椅子————正低着頭,小心翼翼地撫摸蜷縮在她膝頭沉睡的十四。
“十四還有一個優點,是可愛。”容鸢給照片附文。
如果隻将目光集中在小孩和小狗上,這構圖堪稱完美,确實像兩個物種的小天使湊在一起,向鏡頭外散發着溫暖、可愛的光輝。可溫無缺無論如何也無法忽略照片背景裡,那些過了一晚寒香尋還來不及收拾的狼藉。細看的話,寒江尋腳邊的木地闆上都還有一攤褐色的污漬。
溫無缺回憶起剛才寒香尋給她倆開了門,一張臉在看到她懷裡的十四後瞬間黑成了鍋底的壓迫感,現在都心有餘悸。她鞋也沒脫,門也沒進,把狗往容鸢懷裡一塞就假笑着借口公司有事溜了。
反正寒香尋舍不得罵容鸢,至于狗,狗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