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老了,一夜白頭,卧病在床,世子軒明監國。
朝廷裡人物,注定不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三天,足夠軒明平複所有的情緒,登上金銮殿的丹墀,又是雷厲風行的攝政王世子。
前幾日林妍參定國公世子文興的折子也落在了實處,文興被褫奪世子之位,幾個庶出的兄弟看到了奪爵的希望,定國公府内鬥不止。
金輝也受到牽連,調任禮部主客郎中。
隻是林妍接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帶着軒明密令和林氏族徽,帶着青衣軍近衛營,奔赴在川南的路上。
夏日的川南,熱的好似火爐,林妍帶兵直奔王氏大宅,展卷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川南王氏一族,勾結山匪,稱霸一方,魚肉鄉裡,怙惡不悛,罪不容赦……判,斬決。”
川南林氏行事,一向是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林妍帶了五百人,有青衣軍二百,川南象兵營三百。
川南林氏府兵對抄家滅門之事似乎極為熟練,林妍聖旨宣罷,立即關門的關門,拔刀的拔刀,對着跪着迎旨的王氏一百多口一頓亂砍,霎時間鮮血四處噴濺。又有一百多人奔向後院,連路過的仆婦下人也不放過。
林妍沒想到川南林氏的“斬草除根”是這個斬法兒,簡直是光天化日之下,堂然滅門!
葛白原本等着帶兵押人,繩套都帶足了,見此情形,青衣軍近衛營二百士兵全呆住了,葛白問林妍,“将軍,這……他們,直接就殺人了嗎?”
叫聲喊聲求饒聲一片,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噼裡啪啦桌椅家什翻倒,刀兵之聲不絕于耳。
“秦小六住手!”林妍怒道,“你們怎可濫殺!”
秦小六沒想到林妍會阻攔,愣了一下回道,“世子和表少爺沒與您說嗎?”
林妍想起來,軒明與林昀确實說過,王氏阖府上下,一個不留。
但便是誅九族,也不殺襁褓裡的嬰孩!
“大雍刑律有令!”林妍質問秦小六,道,“七十不上刑,幼童不上刑,甯希的律令,你不明白麼?”
“表小姐,”秦小六說道,“川南是川南,自有川南的規矩,大雍的律法,與川南無關。”
“川南既已入主京城,便要尊大雍的律法!”林妍揚手,“青衣軍!”
二百近衛喝道:“在!”
“依大雍律令,七十之上免刑,十四之下為奴。”林妍下令道,“有違律令者,斬!”
“是!”
近衛營拔刀,象兵營不知所以,看向林妍,又看向秦小六。秦小六最終擺擺手,示意象兵營聽林妍的令。
“表小姐,”秦小六道,“此事我會傳書與世子,據實上報。”
林妍一副悉聽尊便的态度,哪怕到了軒明與林氏面前,她也是這态度。
葛白帶着青衣軍将王氏本家與族人姻親有五百多人,都押解了入獄,這麼多人林妍不可能像林氏那樣全殺了,一一審問、定罪、判刑都要時間。
少不得個十來日功夫。
臨行前軒明囑咐她去看看溫家二老,林妍也想看看,那一對陰陽魚佩的答案,大約就該在這溫家二老身上了。
秦小六說溫府不遠,帶來林妍就去,卻一路帶林妍出了城,停在郊外的一座小院子前——
“表小姐,就是這裡了。”
院子顯得有些古樸,林妍下馬,扣響了别院大門上的銅環。院子裡青衣小厮快步跑來,“來了來了!”小厮開門,看見的是個陌生的姑娘,疑惑地問,“姑娘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