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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你看書網 > 枕姝色(雙重生) > 第1章 01

第1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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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盈哆嗦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衛衡聞言,掀了掀眼皮,“旁人見了我,避退都來不及。公主倒是膽大,敢攔本王的車駕。”

語氣冷得厲害。

濕冷的衣物此刻貼在她肌膚上,黏膩地叫人難受。可姜采盈沒忘此行的目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陛下今夜召他入宮,便是為了三月之後的皇陵修繕之事。

衛衡,他不能去。

他一走,京中局面便再無人能轉圜。

于是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大司馬,可還記得此物?”

一枚小巧透亮的暖玉紋章,在壁燈的照射下異彩非凡,幾滴春水也被暖燈映照得晶瑩剔透來。

他睜開眼看過去,眸光劃過些許晦暗,随後握着鎏金火鐮的手漸漸收緊。

室内莫名冷了幾分,姜采盈斂眉,手心往外冒汗。

這枚玉章,是十年前衛衡所贈。

十年前,衛衡還隻是錦州通縣一無名人士。傳聞他的父親曾是通縣縣令,慶豐二十九年被“烏桐官案”波及入獄,第二年在獄中病死。

衛衡年幼,攜母一路西逃,正巧遇上薊州兵變。他被當成叛軍,一路押送入京。先帝大怒,下令三日後于武安壇将其斬首。

那天,她恰随父皇親監儀式,行刑之前,她不知為何胸中郁結,開始無端嚎啕大哭,太常太保等人勸說,公主身負祥瑞,如此這般哭泣恐是在傳達天怒。

此人,不可斬。

父皇信以為真,認定衛衡與昌甯公主一般,乃是大雲的祥瑞之人。後來他憑借此特赦入仕,選為郎官。

當年烏龍解開之後,先帝封他親信,掌皇城安全。

而後她在禦花園失足落水,父皇又将他調派至朝華宮,親自負責她的起居安全。年少天真之際,他二人也有過快意時光。

若不是重來一世,她便快要忘記了,這個如今權勢滔天,不可一世的當朝大司馬,也曾緊張地為她提裙撐傘,對她說:“公主,臣之心如昭昭明月。”

随話說出口的,便是這枚小巧透亮的紋章,那是他花掉一年積蓄從波斯進貢的使臣那兒費力換來的。

相傳這枚紋章,乃是波斯愛神瑪什雅娜的最後一滴眼淚幻化而成,象征着愛情裡的等待與忠貞。

那枚紋章,她丢了無數次。雪夜寒風裡,衛衡冷着臉,二話不說紮進結薄冰的池子裡,撿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一次,衛衡将這枚紋章遞給她的時候,姜采盈正在為最近剛随父入京的淮城四小将英姿癡迷。

聽說那幾位少年将軍入城的時候,全盛京的少女都争相夾道歡迎。為首的那位,白铠紅衣,坐在馬上發尾飛揚,意氣風發地很。

她想去勤政殿看看,卻被父皇嚴肅斥退。眼見年關已過,他們就要返回漠北了,姜采盈正急得很。

他那時冒出來,姜采盈自然反身,煩躁地将手中握着的火鐮往他身上一丢。

“能不能别來煩本公主?父皇讓你跟着本公主,你就要當本公主的狗麼?”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呲呲的火星瞬間被淌水的衣物澆滅,卻如滾燙的岩漿一般在衛衡的手臂上燙出一塊紅色,煙霧彌漫着,将他的痛意掩住。

為了撿那枚紋章,他将外衣全脫了,隻留一件單薄的裡衣緊貼着肌膚,寒風将他的唇凍得蒼白。

待煙霧散開,衛衡露出他濕漉漉的眼神來,眸光裡滲着一絲冷意,“公主不要,那臣從此不會再強求。”

衛衡轉身就走,竟忘了行禮,步履也似比平時快些。姜采盈心中有些心虛,一低頭,檐梁之下的木闆上低落着一大灘水漬,被月光反射得刺眼。

他,在此候了多久?

她的臉仿佛被炭火灼燒了一般,回頭叫住他:

“哎,你等等···”

紋章,她最終還是收下了。

可是心意,她無暇顧及。

隻記得那晚月色朦胧,而他落寞又怨恨的神色,如灌木叢中荊棘一般,隐秘而刺痛。

誰會想到,衛衡後來會逐漸升為大司馬,掌六州軍政。

自少帝上位以來,他機關算盡,玩弄權勢。不僅成功将朝中六部盡握手中,就連京中羽林軍也獨獨聽他号令。

如今,年僅十七歲的少帝尊稱他為“亞父”,國政軍要事無巨細,一一都要與之商量。

文武百官看準風向,對其愈發谄媚,昔日臣子氣節蕩然無存。久而久之,即便是聖旨昭令,隻要大司馬未點頭,群臣也不敢貿然施行。

可姜采盈身軀卻燙得厲害,她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一物換一諾,看在你我往日情分上,大司馬能否幫我一次?”

他音調微微拔高,“你我之間,何來情分?”

說出來的話,比雨夜還刺骨無情。是啊,自承瑄姐姐殁後,他們之間便絕不可能再有半點情分。

姜采盈默不作聲,這才意識到原來她今日攔駕是多此一舉。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馬車内她的氣息都似乎微弱,耳畔才傳來了晦澀不明的問語,“你,究竟想要什麼?”

随即,姜采盈擡眸正視着他,語氣堅定道:“悔婚。”

衛衡似乎被氣笑了,嘴角微揚,“為何?”

“‘情’字虛妄,昨日深情,今日便可轉逝為空...”

他眸色漆黑,“半年前你于靈台山拜佛求緣,神簽被公之于衆,你所求之人正是淮西世子;三月前,你與淮西世子于西郊共賞紅楓;一月前,你與淮西世子共赴西華池;十日前,你與他當街執手,昭告定婚喜訊,全城百姓熱議沸騰...”

姜采盈低垂着眼眸,每聽一個字,她胸中便多郁結一分,“别說了。”

她竟不知,上輩子她幹過的蠢事這麼多。

“昌甯,休要再戲弄本王。”

“我絕非戲弄,隻是...”

姜采盈仰頭望着他,她該如何向衛衡解釋轉世重生這種不可思議之事呢?連她的至親皇弟都不肯信,她又怎敢奢望衛衡相信?

“隻是什麼?說不出來了?”他傾身過來,似想到什麼臉上的冷峻與憎惡溢于言表。

她戲弄他,戲弄地還少麼?

姜采盈有些心虛,卻還想争取一下,于是握緊手中的玉章,緩緩道:“大司馬,你要做那言而無信之人?”

衛衡漫不經心,“是又如何?”

當年,他熾熱的眸光,真誠地似能融化世間一切的寒冰。

可如今,物是人非。

“此事,本王絕不會幫你。”

壁燈映照下的那人,眉眼冷如寒霜,五官輪廓鋒利如刃,仿似将自己與外物全然隔開。

她的生死,她的懇切,再不能如年少那般輕易地傳給他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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